无惨缓缓张口:“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人都是会死的,现在只是将他们的死亡提前了一点罢了,人类永远逃脱不了死亡这个命运,不是吗?如果你还觉得难受的话,就把这一切当做一场天灾,死在灾害中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能想到灾害的发生,所以叶子你不用在意他们的死亡。”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这是叶子第一次听到无惨如此温柔的声音,如冬日的暖阳,会慢慢融化他人心头的坚冰,让人不由自主对声音的主人升起好感。但是与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对比,他所吐出的话语让叶子对他不寒而栗。

    她很想质问无惨,为什么他总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来?

    明明……

    “那并不是他们的命运,也不是天灾,这是人祸。”叶子抬起头,无神的眸子朝着无惨的方向望去,像是在看着他一般,即便对她来说只是一片漆黑罢了,“无惨,是你杀了他们。”

    “是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话语直白且冷酷,让叶子噤了声。

    ——生命在他这里一文不值。

    xxx

    自那天以后,叶子身上的朝气彻底消失不见,她不再与无惨说话,总是带着笑容的脸庞现在却阴云密布,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个讯息——“无惨勿近”,叶子用了最不像她的方式向无惨表达抗议,像个小孩子一样。

    叶子的行为出乎无惨的预料,他本以为她发泄完了以后,就会恢复成原样,但那也无所谓,现在的她只能待在他的身旁,这就足够了。

    毕竟人类的记性并不好,她总会忘记那个小村庄的人。

    无惨如此想到。他希望一切很快能恢复正常。

    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向无惨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没有想到叶子的反抗会持续那么久,甚至到了后面还有升级的趋势。比如说现在,叶子跑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她离家出走了。

    这已经不是叶子第一次逃跑了。

    在旅途中,有次叶子趁着无惨放松了对她的看管的时机逃跑了,但是没跑多远,就被无惨给抓了回来。但是自那次起,叶子就开始无休止的逃跑,即便每次因眼睛的缘故逃跑不成功,她也没有放弃尝试。

    起初无惨因为她的逃跑而愤怒,但当他从泥坑里,树丛中,小溪里找到叶子的时候,他的愤怒又瞬间烟消云散,只是一言不发地将她带回去。渐渐地,无惨不再因为叶子的逃跑而愤怒,反而放纵她的逃跑,原因无他,只是叶子跑不远,再加上这样也能稍微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他不介意陪她玩这样的游戏。

    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对叶子如此有耐心。

    而现在叶子又逃跑了,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跑了,但是无惨也不着急去找,毕竟她的眼睛让她跑不了多远,很轻松就可以找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无惨才慢慢动身去找她,他望向珠世,询问着叶子逃跑的方向。珠世美眸无神,听到无惨的问话,只是机械一般地给他指出了叶子的方向,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反抗无惨,每次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她看不见任何一点希望。

    得到答案以后,无惨点点头,抬腿迈步打算前去寻找叶子。珠世望着无惨离去的背影,抬头望了望虽夜幕降临,但仍有阴云的天空,缓缓开口:“无惨大人,今晚还是快点把叶子给找回来,马上就要下雨了。”无惨的脚步一顿,原本毫无波澜的脸庞此刻多了几分郁色,即使出于好意,他也不喜欢珠世对他们的事情多话一句。

    毕竟她背叛了他两次。

    他随便应了一声以后,就顺着珠世所指的方向,前去寻找那个擅自离家出走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