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在幻境里,连珩一直住在木屋外。云棠每日睡时,连珩未睡;云棠醒时,他却早已将热粥煮好。纵使夜里云棠偶尔醒来,稍微有点动静,连珩都会询问。她还是第一次见连珩睡得这样熟。
“是不是生病了?”云棠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云棠险些忘了,在这个幻境里,连珩同她一样只是凡人之身,整日睡在屋外,难免会着凉。
她轻轻拍了拍连珩的肩膀:“连珩,醒醒,到屋子里睡吧!”
连珩听见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看了看云棠,又看看怀中的红烧肉,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因为发烧昏睡过去。
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疲倦的感受了?
他固执地站起来:“我没事,你进去睡吧!”
“你发烧了,还说没事。”云棠拽着他往屋内走。他只觉得自己如今这副身体实在不中用,不免自责起来:“我真的没事,你休息吧!幻境而已,不必担心。”
云棠不理会他,直接拽着他走到床边,将他按在床上:“你就在这好好休息一晚,听我的。”
连珩捧着红烧肉,一脸茫然:“那你呢?”
云棠直接一溜烟钻到了床榻里面:“一起呗!”她拍了拍床榻,“多宽敞啊!”
连珩顿时清醒了,刚刚昏昏欲睡的眩晕感一扫而空,只剩满脸震惊地看着云棠。云棠侧倚着枕头看他,言简意赅:“幻境而已。”
连珩不好再推拒,站在床边反复打量半天,衡量好了距离,终于躺了下来。
夜很静。
云棠背对着连珩。她原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睡着,可眼见着天都快亮了,她却越躺越清醒。倒是红烧肉躺在二人中间睡得极香,鼾声四平八稳,于是云棠将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尽数推给了冤大头红烧肉。
连珩倒是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云棠翻过身想摸摸连珩是否还在发热,一转身却见月色在宁静的夜里,悄悄勾勒出连珩的侧颜,挺拔的山根,棱角分明的下颌,所有角度都如神来之笔,刻画得恰到好处。
云棠这样看着、看着,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的鼻尖点了点。
然后,连珩就睁开了眼。
“你在做什么?”
......
云棠忙把手收回:“我看看你还发热没。”
连珩:“嗯?那还热吗?”
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热得快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