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转身,对上沈惜霜探究的目光,微微挑眉:“牛排好吃吗?”
沈惜霜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沐浴完的原因,她白皙的脸上分粉嫩嫩的,脂粉未施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害。
连带的,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好吃。”
周柏元用下巴努了努边上的红酒,说:“喝点吗?”
沈惜霜不是嗜酒的人,但今晚是真的有点想喝。她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酒,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周柏元时,他动作流利地调制了一杯鸡尾酒。
“你好像很会调酒,以前学过吗?”这是沈惜霜第一次问起他的私事。
周柏元说:“我哥以前开了一家酒吧,我闲着没事干就去调酒玩。”
他没说的是,后来顺便拿了个调酒大赛的亚军。
沈惜霜又抿了一口酒,笑意盈盈的:“你哥跟你长得一样帅吗?”
周柏元大言不惭:“没我帅。”
接着,他又道:“不过他两年前就车祸去世了。”
沈惜霜本来还想嗤笑一声,但听到后面这句话却是一怔:“抱歉……”
周柏元不以为意:“你抱什歉?”
沈惜霜试探性地询问:“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吧?”
周柏元摇头:“不伤心,在我看来,我哥也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他的□□分别捐赠给了四个人,他的两个肾也捐给了两个人,他的心脏、肺、两个肾和遗体也都捐了。”
沈惜霜难得有些呆滞,甚至难以相信。
她在新闻媒体上倒是看过一些捐赠器官的新闻,但自己周遭却没有发生过这些。原本觉得都是童话,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做这种事情。
周柏元将面条盛出来端到桌子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哥是脑死亡,走得挺安详的,他生前就是个医生,还曾经开玩笑说过自己如果有一天遭遇不幸,一定会利用自己身体最大的价值。很显然,他做到了。”
说起这些,周柏元脸上锋利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不少。
“他真的好伟大。”沈惜霜轻声感叹。
周柏元缓缓点头:“所以,他这样算不算以某种方式获得重生?”
“算。”沈惜霜斩钉截铁地说。
周柏元拿起一旁的红酒杯,和沈惜霜的酒杯碰了一下,“叮”的一声,他仰头将手上的这杯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