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已经在通知,说明程怀恕马上要登机了。

    他把手机还给陈禾,又很是耐心地问道:“宁宁,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棠宁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直到最后,连问出那些问题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拿手背遮了下泫然欲泣的眼睛,回话说:“没有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程怀恕没听出来她话里的反常,沉吟着说:“叔叔要去京城了,等下次回来江城再来看你。”

    下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

    棠宁努力挤出一个笑挂在唇边:“好,小叔叔再见。”

    眼见程怀恕的背影不断拉远,棠宁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往前追了几步。

    “还有——”

    她气喘吁吁,嗓音沾染上哭腔:“程叔叔你要岁岁平安,百岁无忧。”

    棠宁想,她总不能阻止他奔赴更合适的人。

    “知道了小朋友。”程怀恕对她挥了下手,转身湮没在茫茫人海。

    在她这个年纪,暗恋的种子埋下,却没有长成参天大树。

    而是像是夏日的雷暴雨,从她的世界里走了一遭,花残叶落,什么都荡然无存了。

    棠宁撑着那把伞站在机场外,接着缓缓蹲下,放声哭了会儿后,她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

    伞面被雨声砸的轰隆作响,她身上的连衣裙也湿透了。

    从机场送她回来的司机于心不忍,主动安慰起来,又说:“姑娘,我儿子今年跟你差不多大,高三刚毕业,高考成绩没考好,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的,可人生的路总要继续走下去啊,关关难过关关过,很多年后再回头来看,都不是个事儿。”

    “人这一辈子,学会放下,才是真正的放过自己。”

    下车时,棠宁整理好了情绪,对司机师傅郑重地说:“谢谢您。”

    别墅里,偌大的客厅只能看到刘姨忙碌的身影。

    刘姨见她要上楼,笑着问道:“宁宁,谢师宴这么快就吃完了?”

    棠宁不想让刘姨担心,又往上走了几个台阶,随口说:“嗯,人太多,太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