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主人进府,仅留下王青施一人错愕的瘫坐在冰凉的大门前。
怎么会如此?承德候素来是老奸巨猾,按道理来说,他应是会在外人面前给足了她面子,演绎一番,全了侯府的颜面。而若谢淑宓知她心里,原是想要使计在王景白身上,可能会以此做笑料。
王景白是自她生来便捉摸不透的人,若说幼时待她,的确有对待救命恩人遗孤的态度,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行为真是越发怪异。
人已全部离开,但唯有一人却留了下来。李宗睿见她落魄模样,二指轻磨,就吩咐随行的侍从:“去扶表小姐起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好贴切的描述了重生回来不久的王青施。她甩开侍从伸来的手臂,声音似厌恶似害怕的,道一句不必劳烦殿下了,就只给李宗睿留下一背影。
呵,但愿她在承德府中度过一段日子后,还能这么硬气啊。他朝着王青施的离去身影,满怀恶意道。
王家地位在长安城根深蒂固,宗亲血缘关系更是盘根错节。现今主家嫡亲出了这等差错,宗族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自是要出面处理。
因此府中人刚坐于堂中,便见他们匆忙赶来,见王族皇子在这,气焰打消了不少。几人客套以后,便入正题,就听一身份最高的长老,抚须询问:“侯爷,打算如何解决这事”?
见他一时迟疑不已,站在大夫人身侧的王云舒,开始坐立不安,摇晃着她衣角,乖巧的叫着娘。
谢淑宓低垂眼帘,她倒要看看今日大夫人作何选择。
“侯爷,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舒儿毕竟和我们一起生活十五年了,而青施流落在外多年,我是哪个都不愿意割舍的”。
无事便喜磋磨府中人的大夫人,此时捏紧手帕,故作伤心不已。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明明年龄小侯爷五岁,但是这面容说是侯爷母亲也不妨多让。
“哦,那你想怎么处理”。
原在愁眉苦脸的大夫人,一听侯爷这话,心想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立马走上前向他和长老们行一礼:“青施回家,肯定是要入族谱的。但是舒儿,多年陪伴我们左右,且如今她家人不知所踪,我想着就挪挪位份就可”。
据王青施所说,她的养父母一家原是与她一同上京认回王云舒的,但是在寻亲途中不慎走丢了。不过,不管此事有多怪异,既然亲女和养女都不曾过问,大家也不想再为其他事费心费力。
“哟,大姐,按你的意思是说这野鸡还能占金窝不成。当初侯爷可是想让三小姐记到宗谱,你可是死活不同意,可怜了我们三小姐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柳姨娘,你别欺人太甚,小心阴沟里翻船了去”!大夫人听柳姨娘这话,终是忍不住,怒目而视,话里话外都是带着警告。
然而柳姨娘可不带怕的,侯爷近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自己妻儿不亲近,偏爱一个外姓人,虽说是救命恩人之女,但就差当宝贝疙瘩了。
果不其然提到谢淑宓的过往,王景白心中不悦。手中正提茶杯饮茶,却突然重重的一置,不怒自威的一声:“如若你当真想如此也不是不可,但是一人进一人出,让青施进你出去,而云舒也可留着。你觉得可合适了”?
随即听到大夫人声音凄厉的大叫一声侯爷!众人面色皆是一惊。
谢淑宓见着瞬间老实下来的大夫人,以扇遮容嗤笑,真是因果循环的报应,大夫人平时可没少想尽法子折腾她。她只能见招拆招,纵使大夫人不得侯爷喜爱,但是自己住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再观李宗行二位皇子,倒是适应承德侯的态度,一个出入朝堂的王侯,对待自己厌弃的人,平时可视而不见,遇事拎不清轻重可就不客气了。
但李宗睿自觉不想让母家事在李宗行面前失了面子,于是给了侯爷一个台阶子下:“舅舅,严重了。我有一提议,青施归入族谱,而云舒虽定是要划出族内,但可让大夫人收做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