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发,发火了啊……云沐白呆愣愣地望着对面脸红脖子粗气得火冒三丈地小丫头,心里“咚咚咚”地敲起了小鼓:怎么变成母老虎了啊,这,这副表情是要吃人吗?
卫大胜把此时此刻一脸蒙圈还不知道惹祸了的云星泽拦进怀里,也好奇地打量起那方白色的绢帕,看了半天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云沐白将将用手指着那绢帕上的图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这个,这个到底是什么啊?”
少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蹦出了三个字:“水仙花。”
呃……云沐白不禁重新审视起那一片清奇的图案,绿色的原来是长长的叶子,白色的是花瓣,黄色的是花蕊……这么仔细端详起来,好像还真的是水仙花,虽然这棵水仙花确实……独特了一些,但只要一想到是卫青绣的,这花的颜值也竟然在一瞬间蹭蹭地暴涨了起来。
“原来是绣的是凌波仙子啊,”求生欲异常顽强的云沐白似有所悟一般地鼓掌赞叹起来:“‘芳心尘外洁,道韵雪中香。自是神仙骨,何劳更洗妆’哎呀呀,本来我还纳闷这诗句写的言过其实,如今看了这绢帕才恍然大悟,你看,这不假雕琢的针法自然流露出水中之仙那股浑然天成的超凡脱俗,又岂能是那些艳俗之色能比拟的?”
卫青听得云沐白对着自己大放彩虹屁,虽然心里明知道他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可不管怎么说,倒是比方才舒坦多了。正这么琢磨着,一眼又搭见了此时正对着自己的绢帕背面那一坨更加叫人无语的乱七八糟的走线,心里一阵发堵:唉!骗得了谁也骗不了自己……
看着仿佛一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卫青,云沐白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起来,他心里的小姑娘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阿青,不如你把这绢帕送给我吧。”少年微微红了脸颊,低着头说道。唔,他舔着脸送过她东西,也蹭过吃喝蹭过车马,就是好像还没有蹭过礼物……
“嗯,”卫青依旧沉浸在对今日宫绣作业的有心无力之中,并且心烦意乱之中不可自拔,所以压根就没听清楚云沐白说的什么,便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同意了?云沐白欣喜若狂地一把夺过了绢帕揣进怀里连连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把它好好收起来,绝不会给弄丢了。”嗯嗯,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礼物,绝对意义非凡。
“啊哈?”卫青对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呆呆愣了那么几秒,恍然大悟:“哎,哎,那不能给你,那……”哎?眼前哪里还有云沐白的人影,卫青茫然地向着远处看去,只看到了一个肩扛着小团子往前一路狂奔的少年的背影:“明儿见啦!我先走啦!”
啊哈?竟然动作这么快!可那是宫绣作业啊,明天该怎么跟绮云姑姑交代呢?哎,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什么要送他这个?!
卫青迷惑不解地冲卫大胜眨了眨眼睛,卫大胜却在这样直逼心灵的目光下把自己渐渐缩成了一团,一脸无辜至极又可怜巴巴地瞧着卫青,那样子仿佛在无声地辩驳: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路上恍恍惚惚,终于到了卫府门口的时候,卫青赫然发现自家门前多了一匹枣红色膘肥体壮神采奕奕的良驹骏马。
卫青心下疑惑:这是家里有客人了?
只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卫大胜“噌”地一下从身后三两下就跃到了那匹骏马身上,搂着马脖子好一阵亲昵,更奇的是这马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惧与不快,反而十分温驯地任由卫大胜胡闹,竟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
只是这样就更加让卫青疑惑不解了,一路轻快地跑进了府里,逮着个门口的小厮脱口问道:“今日家里来的什么客?”
“没,没谁来啊。”
“门口那匹马是谁的?”
“三小姐,您说的什么马啊?奴才哪知道门口有什么马啊?”
瞧着是真问不出什么来了,卫青正准备回去找卫大胜,却见这厮骑在马背上竟然就这么一路招摇地进了大门。
“你,你,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把它弄进来了?”卫青心急如焚,仰头冲着马背上的卫大胜跳着脚叫嚷起来:“万一是人故意设计好的说咱们卫府是盗马贼怎么办?我能说是一只成了精的猴子‘顺手牵马’迁进来的吗?快快快,赶紧弄出去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