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道路泥泞,马车碾着泥浆,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许意行倚着软榻,气色很差。马车的颠簸不比晕车难受,也可能是许灵毓的这副身体太差的缘故。
“小姐,再忍忍很快就到铜州了。”织雪见她的难受,又是拭额头,又是倒热茶,一点点仔细喂着她。
许意行喝了几口便喝不下了。
织雪看着心疼:“老太爷和老夫人就不同意你出远门,这趟可受了不少罪。”
“哪能一样,难道要灵均来吗?”许意行虚虚地一笑,灵均是许灵毓不足五岁的幺弟。
她原是调侃,织雪的眼睛倏忽红起来:“小姐少爷好命苦,往后可怎么办,还有小姐的婚事,原本都要筹备起来了。”
她不提,许意行都快忘了许灵毓有桩婚事。封建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让她奉行自由婚姻的体验了把。
若是没有许焕洲这场意外,按照婚约开春后便该和隔壁越河县的盛家少爷成婚。
但现在许灵毓需要为父守孝三年,不能嫁娶,届时许灵毓便二十了,刚满婚姻法规定的适婚年龄,可在织雪他们的眼里,许灵毓就是妥妥的大龄剩女了。
许意行倒不在意,她的适应能力没有那么强,立即接受素未谋面的夫婿,属实困难,缓缓也好。
何况她前身也是亲朋好友口中的剩女,事业热火朝天,三十都还没谈婚论嫁,也没见少胳膊缺腿,活不下去。
所以她看得很开:“他若等得,我便嫁。他若等不得,各觅良缘,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盛少爷他……”织雪却不这么认为,许意行做好准备听她夸盛家少爷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马车咯噔停了。
“少爷。”车夫在前头喊了一声,问:“侯爷的马车好像陷住了,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等侯爷先走?”
“什么?”闻言,许意行头不昏了,眼也不花了,坐起身掀开窗帘往外看。
道路两旁冒着簇簇青茬,前方百尺远的地方,两匹枣骝马拉着的车厢停滞不前,看样子,是陷住了。
许意行的手颤了颤。
本以为离开客栈后,和阴晴不定的小侯爷就从此天涯不相见,没想到行了几里路,发现小侯爷与他们的方向一致。
她特地嘱咐车夫,无论如何都要和小侯爷的马车保持距离。
现在完全是突发状况,许意行商酌片刻,吩咐道:“继续走吧。”
不能显得太过刻意。
传闻里小侯爷阴晴不定,睚眦必报,依许意行看,还得添条生性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