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一瞬间冷汗涔涔,他翻身爬下来,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乌墨上人面上似乎毫无表情,语气也平淡的很,就仿佛是没听清楚疯狗说了什么一样,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让疯狗心里惊惧不已。
“安心,疯狗。那金戈子手段高超,同时志向高远,明显是第六世界某个大佬暗中培养的天才,虽然我等不知道他的情报,但是这种天才肯定都是谋定而后动,他手中一定有咱们第四世界的详细资料。本座在战斗中元神出窍,又用了标志性的五色流光印,我故意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本座输的起这个身躯,他输不起他这条命。”
“柳上人神机妙算!”疯狗深深拜了下去。
“连这等秘密培养的天才都放出来了,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消息。”乌墨上人暗暗说道,声音压得很低,低到疯狗也听不到。“不知道老剑神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把命运金币就这么一扔,不知道多少大佬推演天机,想要得到这枚金币。大祭酒吐了三口血,推算出了那个幸运儿可能出现的四十五个世界。本座分身四十五个,一定要将这金币掌握在我雷部的手中。”
想到这里,乌墨上人眼神愈发凌厉。“疯狗虽然天赋不错,可惜地位太低,进入主神空间的时间太短,他不知道当年老剑神拿到了金币的碎块,觉醒的天赋就是时间缓速。林红菲啊林红菲,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幸运儿呢?”
揉了揉眉心,乌墨上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刘人甲和张松送走了武松,两个人站在孟州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孟州地处偏僻,就像刘人甲老家的那个山村。刘人甲感到了孤独,虽然身处人流之中,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这种孤独感攥住了他的内心,几乎让他难以喘息。
这时候刘人甲有些明悟,这条路他注定要孤独的走下去,哪天死去,也不过是大海中翻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武松说得很对,他和他的确很像。武松的哥哥死掉之后,天下之大,也再无亲眷,将要入牢,前途未卜,也同样是孤独的人,原来这就是武松教他武功的原因。
天阴了,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张松也非常有路人的自觉,他就像一个标准的路人那样躲到了屋檐下面。刘人甲依然漫步在细雨中,摸着被打湿的头发,轻轻念道:“江雨霏霏江草齐,浮生如梦鸟空啼。最是无情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这是韦庄的诗,刘人甲将其中的六朝改成了浮生两字,他感到了烦闷,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压得他无法呼吸,没有谁一开始就能坦然的面对生死,刘人甲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下巴上还泛着青色,尚未长出浓密的胡须。于是他下意识地打拳,在细雨中他尽情的挥洒。也不拘泥于什么狼形,虎形,他心情所到,拳也到。
刘人甲没有注意,他的《形意拳》进度条缓缓前进,到了第二层中间位置才缓缓停下。
他的拳法已经有了自己的影子,不再是简单的模仿。
张松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刘人甲,刘人甲打完拳,站在雨中久久不动。张松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过去拉着刘人甲进了一家客栈。
“这可怎么办啊?完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它说让咱们协助武松拿下快活林,咱连武松什么时候去都不知道。哎呀哎呀,完了完了。”到了客房,张松如同一只掉进了蒸锅里的皮皮虾,在屋子里拉磨一样的转,伴随着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和夸张的手脚动作。
“哎呀你说要是咱们和大部队人都在一块儿就好了,结果你说咱们俩怎么这么倒霉,先有个任务一,要送武松到孟州去。他们任务和咱们一样不也不知道。”
刘人甲简直听不过来,张松语速极快,再加上如同皮影戏一样搞笑夸张的动作,吸引了刘人甲绝大多数的注意力。
“第一:如果任务不一致,咱们是不会一开始被主神投放在一起的。这点在主神空间的手册中就有写过。
第二:等到武松去快活林的时候,施恩他们会喊上许多人,抬酒抬肉助拳壮壮声势的,咱们到时候躲在街上逛逛,问问那些青皮混混们,跟着过去就行。
第三:别像头驴子一样拉磨转圈嚎叫了,我看你转圈看的我眼晕。”刘人甲没好气地回答了他。两个人自去洗漱不提。
黄昏,夕阳的光辉照在柳条上,微风吹拂,一派安和平静。金戈子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他面前站着三个人,不用多说,是赵亮关,崔东乙,铁真三个。他们三人如同做错事情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脸上无喜无怒的金戈子缓缓开口:“这事,不怪你们两个。是本座疏忽了,未曾想到仅仅一个新手任务,对方居然有两个d级巅峰轮回者。本座十五岁初尝练气,三十岁登堂入室,练气十二层,十五年间未曾受过这样重的伤。”
三人一起跪下,连连说着不敢,一个个争着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对于上位者来说,有些不是他的错他要认,有些是他的错不能认,金戈子深得其中三味。主神空间一向讲究平衡,他对于对方轮回者的估计也差不太多,命令赵、崔两人,只是想让他们试一试对方的本事。纵使这两人因此而死,他也毫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