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彩家里放着一个四开的大本子，封面是硬纸板的横向线圈本，她在上面画改装武器的设计图，有时候会记记零件参数或者中午吃什么之类的东西，银行卡密码客户电话号和能量公式潦草地混杂在一起。
现在这个本子被狗卷棘举在手里，翻开了干净的一页，上面的字迹清晰整齐。
「我是什么的报酬？」
天河彩丝毫没听出这话的糟糕之处，女孩站得乖巧笔直，湛蓝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一个未，未成形的特级咒灵……？”
“…………”
“……你生气了吗？”
少年高高竖起的衣领下传来一声含糊的叹气，狗卷棘一本子盖在她头顶上，蹲下来看她袋子里的东西。
果然又是最便宜的白饭团和打折面包，每天从五条老师那里赚来的钱到底都花到哪去了？
绳子已经被天河彩不情不愿地解开了，狗卷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被绑住太久而有点痛的手腕，
“真的要松开吗？”五分钟之前天河彩恋恋不舍，眼巴巴地看狗卷棘。
她还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看这个，就算是不解开她八成也就是傻乎乎地盯着看个半宿，但那双湛蓝眼睛里一闪而逝过一种天真的危险来——“好看，喜欢，不想松开。”
这孩子大部分时候表现得毫无攻击性，但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就像现在——就会让人突然有一种，和家里的狗狗玩的时候，不小心摸到它锋利犬齿，然后意识到狗狗也是长了牙，并且它真的会咬自己的警惕感。
被绑着的少年无声地张开了嘴。
……警告非常有用，两分钟之后他就自由了。
“咒言真方便啊——”天河彩羡慕地看着狗卷棘把绳子扔到一边去。
少年已经把领子重新拉了起来，并蹲下身系好了被五条悟抓走时散开的鞋带，站在玄关的地方举起了天河的本子。
「走吧，去吃饭。」
“……好耶！”
咒术高专的五条老师是个看上去没什么道德底线，但仔细一看还挺靠谱的人，之所以把狗卷绑过来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让学生出卖肉｜体，而是想让狗卷监督天河彩吃点正经饭。
狗卷棘安静地坐在女孩对面，看她拿勺子喝乌冬面汤，自己拆了一个她带回来的白饭团啃。
他吃得相当秀气，洁白的牙齿碰上同样洁白的米粒，殷红舌尖上绘着的咒文小小地吐出一截，在柔软唇瓣间若隐若现。
于是少女的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总之好像是高层领导们想借咒灵的手杀老板的新学生，把他惹生气…………学长，你也太好看了。”
学长淡定地点点头：“鲑鱼”，示意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