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原本想去包抄前方细川军攻击的左右两翼人马的大将也听到本阵后军被袭的消息,眼见本阵就要陷落也顾不得再去执行包抄命令了立即转向朝本阵奔去。他们知道要是本阵陷落,那就万事皆休了。
而前军听说此事后也是一阵混乱,他们不明白细川军怎么能够前后同时开始攻击。不过想归想,眼前危局可不得不应对,前军的大将看着前面攻势如虹的细川军的足轻部队,再望望身后远处存亡不知的本阵心中已是左右为难了。
大将既然都已经左右为难了,那底下的那些足轻们自然更加焦躁不安。前军防线立刻出现松动。
就在镰仓府的军队应对失措的时候,镰仓府的后军也开始组织抵抗。原来后军虽然突遭袭击陷入混乱,可后军大将也知道自己是守卫本阵最后的防线,其干系重大,也不敢怠慢,亲自出马收束后军。后军在这位后军大将的努力之下也渐渐稳定下来。
而攻击镰仓府本阵后军的马廻众总大将是伊势盛纲,他见后军聚拢过来并且望着远处也有不少火光朝这里移动,并没有下令马廻众继续强攻,而是下令马廻众开始有序的后撤。
这些马廻众本来就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再加上久经战阵,当听到命令之后立即收住马脚,只不过片刻之间便撤退得一干二净,除了丢下了箭镞和几杆指物之外几乎什么都没留下。
后军的危机解决的消息传给了上杉宪定。几乎是前后脚的样子,前军也传来消息:前军的细川军也已经撤走。
上杉宪定这下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细川军的这些马廻众可不是好相与的,真的被他们冲进本阵,即使足利满兼不在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然而他们突然这么退走也确实上杉宪定狐疑了好一会儿,他随即下令:众士卒严守本阵防止细川军再次发动袭击,此外派出大量物见查找这支细川军的下落。
他刚下完令便见到足利满兼回到了自己大帐,此时他的脸上像罩着一层严霜一般,作为整支大军的总大将,足利满兼意识到这次遭袭虽然损失有限,不过对于全军的士气打击却是巨大。
他现在所想的是自己布下蒲原城这颗钉子,怎么可能让细川军出现在这里。他冷冷地问上杉宪定道:“宪定殿下,你之前曾经向我保证只要长尾房景在蒲原镇守,幕府军的一兵一卒也不可能过境。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上杉宪定顿时汗颜,这话确实是当初他所说的,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也无可辩驳。于是除了行礼便是声明下不为例。足利满兼冷哼了一声道:“宪定殿下,之前长尾房景曾说过蒲原城下的细川军和今川军一共才两千多人,现在既然这里出现了一千多细川军,那么长尾房景还等什么?难道也要我亲自带大军去消灭蒲原城下,那剩下的那一千人吗?”
“可是当初我们不是……”上杉宪定本想说当初定下的策略是让长尾房景死守蒲原城,可他话还没说完却被足利满兼打断了。
“不是什么?”足利满兼喝道,“如果蒲原城确实能防住幕府军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放了细川军过境,难道长尾殿下不应该对此事善后么?”
上杉宪定被足利满兼这顿抢白,说得是哑口无言,只好道:“是,谨遵公方大人。”
听到上杉宪定服软,足利满兼这才辞色缓和道:“你修书一封送交长尾房景,我也联名,让他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少主,如果我们能够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打进了本阵了。”长宗我部元亲骑在马上问道。
此时细川军已经离开刚才交战的地方有四五里地之外了。刚才的战斗和往来的急行军早就已经让那些足轻疲惫不堪了。不过岳麟禹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已经传令:要再行进两里地,远离镰仓府的军事势力范围之外后才可以稍作休整。
不过还好这批细川军除了一部分是京极军之外,大部分都是细川军,这些士卒对于这位细川家的少主极是崇拜,这样的艰苦条件他并没有什么怨言。而另一部分的京极军也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也完全可以接受这样的条件。
伊势盛纲笑道:“元亲殿下,没能让你取下足利满兼的首级很不爽吧。”
岳麟禹微笑道:“足利满兼的直奉众武士确实不可小觑,我们这样已经算是偷袭,可是除了一开始阵线有些松动之外,敌军的防守可谓严密异常。如果不是盛纲殿下从后军偷袭,等到左右两翼包围过来,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包围,到时候说不定会伤亡惨重。”
伊势盛纲点点头道:“少主说的是,我从后军偷袭的时候也发现这些足轻的素质绝不一般,能够在劣势中迅速调整过来。如果是两军对圆的话,我可真没把握能够取得如此战果。而且就算我们能打进本阵也未必能抓住足利满兼,万一寻找此人所花时间太长,等到敌军缓过来的话我们可就要陷入被动了。”
这时候藤原教广道:“持元殿下,你让士卒带着七天的干粮,我们翻山越岭绕过蒲原城就花了一天,后来找寻足利满兼的本阵又花了两三天,现在我们只剩下三天的粮食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有我们带来的那么多松笠菱纹旗帜还要搬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