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原本应该颐指气使的主人这么低三下四地哄一个侍女,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饶是如此,阿雪非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起劲了。再加上嘤嘤的哭泣之声让这位原本就生得美丽绝伦的美女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了。
岳麟禹无奈之间只能将她扶起,而阿雪似乎也并没有反抗,除了一直在哭以外,很顺从地被他扶了起来。岳麟禹将她扶起之后,用绢帕轻轻地擦拭着他的眼泪,口中依旧不断地劝慰她,并不断地说笑话来逗她。
以前林菁霜哭的时候,他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每当这个时候,林菁霜总会慢慢地止住哭泣。可是这招居然对阿雪完全无效,非但如此,而且眼泪更多了,就如决堤一般。
岳麟禹自知不对,可是既然是自己惹下债,这颗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又过了一会儿阿雪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他情急之下猛地将他揽入怀中用手轻抚她的背部。
这时候岳麟禹就觉得阿雪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似是要挣脱他的怀抱。而岳麟禹这次却并没有松手,一边双手仍然在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没事了,不哭了,我不应该吓唬你的这些话。
由于岳麟禹这一抱来的太突然,阿雪根本没防备他会这样,所以双手并没有护在胸前。而到了现在想再将手抽回已经不可能了,这样他只能也把手放在岳麟禹的背上,只不过她的手握成两只小粉拳在轻轻敲打着岳麟禹的背。
不过这样倒是有奇效,原本哭的梨花带雨的阿雪止住了哭泣,只不过刚才哭的太厉害了,此时仍然止不住的在抽泣,用仍然带有哭腔的声音轻声道:“好了,我不哭了,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呀!”
岳麟禹依言放开了他,见到她终于不哭了,于是一边又用绢帕替他拭去泪痕,一边道:“你说好不哭了,再哭我可要再故技重施了。”
他看了看阿雪的眼睛又道:“你看你,两只眼睛都苦肿了,就像红果一般。这样多不好看啊。”
过了一会儿,岳麟禹见阿雪终于停止了抽泣,才又解释道:“昨天看你聊着聊着睡着了,我就抱着你躺下,就是帮你盖上了被子,其他什么都没动。你看看身上的衣服没有换吧。”
阿雪这下终于低头看了看衣服,确实是昨天的衣服,心下又是大定,埋怨道:“你这人老是拿人家开玩笑。你再这样我就跟侧夫人说,换其他人服侍你吧。”
对于其他大名家的孩子来说,一旦元服就意味着已经成年,是应该娶妻的。只不过有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而推迟,但是府中的侍女之类的女子,他们可是可以尽情享用的,只是在名分上最多都只能是侧室而已。
而且一般侍女为了能够出人头地,可能还会主动地寻找机会让那些少主看上自己,这种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勾引。而像阿雪这样容色绝丽的女子,如果在其他地方,恐怕早就失身了。所以阿雪这个说法如果在其他地方简直就如疯话一般。
不过此时的岳麟禹却不这么想,他搔了搔头,为难道:“开玩笑真的是情不自禁,我也不好保证下次就没有了。这可怎么办,你千万别和母亲说要走,我可舍不得你。”
其实刚才那一抱,阿雪心中便已经如小鹿乱撞一般心潮澎湃。而现在又被他这么一说,她心中又是一荡,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柔情。怔怔地不由地痴了,似乎很希望他再这么抱抱自己。不过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疯狂,不禁脸上烧了起来。
岳麟禹看阿雪的脸色又开始红了,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是什么想法,还以为她这是生气了。只好又是赔礼,又是哀求,一阵忙乱。
阿雪见此情景噗嗤一乐,笑道:“你看你,堂堂的细川家少主,怎么一点正经也没有,我只是一名侍女,其实你要如何我便要如何,原本不需要顾虑我的。”
岳麟禹听她这么一说,怔了一怔心中来回地琢磨了一下她刚才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和家中的那些家仆,士卒不同。我可以以下人的方式对待他们,可是打心底里觉得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你。”
这番话说完,阿雪便呆住了。却见阿雪那双水晶一般的妙目中泛出的眼神里有感激,疼惜,疑虑,惊慌甚至还有恐惧。岳麟禹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微觉奇怪却也未往深里细想。
正在此时,外面有一个声音响起:“伊势殿下,我家老板想请你去一趟。”
这一声对于阿雪来说正如天下大赦一般,她立马答应了一声,跑过去推开纸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身上是商人打扮,见门被推开,便朝里行了一礼,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阿雪便问道:“是权十郎殿下来请的么?”
“是的。”那年轻人应道。
阿雪和岳麟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对那个年轻人道:“少主还需要洗漱更衣,请转告权十郎殿下,少主过会儿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