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那扇破败的木门,朗声说道,“爹爹,我回来了。”
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不甚清明的低哑声音缓慢响起,“是念念回来了吗?”
那声音足以让我泪流满面。
小姑娘拽住我的手,带着笑的说道,“念念带回了乐安,爹爹。”
我站在门口泣不成声,里面那人慌乱的打开门,比三年前更加清瘦可怖,只有一双眼睛依稀可见从前的样子。
“是乐安吗?”
“是我,是乐安。”
他咧动嘴角露出一个很丑的笑容,两行泪滑过脸颊落在地上,蜷缩瘦弱的手不住地推我的身体,“你走,你走,你不该来这里。”
小姑娘急的鼻尖都是汗珠,死死拽住我的袖子不松开,“乐安你别走,爹爹在说谎。”
“我有好多次看见爹爹对着那幅画哭,晚上也经常说梦话叫乐安,他很喜欢乐安,真的。”
我摸摸她的头,又看向眼眶泛红恨不能躲起来的苏钰,微微叹气,“我从来没想过走,是苏钰不要乐安了。”
他被这句话打击到一般瘫软在地,终于是抱住膝盖低低的啜泣出声。
“我没有不要乐安,我一直都很想乐安。”
他的声音比多年前更加低柔,我蹲下身将他抱起放到屋内的床上,冰凉的床铺没有一丝温度。
我坐在那里脸色不明,刻意不去握住他的手,凉声说道,“乐安已经完成你的心愿,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这天下这万里江山都已经是我的,只是这心里的江山再也回不去了。”
袖中的指甲狠狠掐乳掌心,我露出一个面对朝堂百官的疏离冷笑,“朕是这大舜的天子,后宫终究是要容纳三千人。”
“你满意了吗,苏钰,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设想圆满进行。”
他越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好,我就越想用话狠狠刺激他,直到他真的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苏钰拼命地摇头,他拽住我的手支支吾吾发出低哑的哽咽声,只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平承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也知道他一直钟情于我,凤位空悬,也许可以册立他。”
“将军家的小公子,父皇曾有意与我指婚,如今也可考虑。”
我说的极其认真,仿佛是在和他商讨关于凤君的人选,当然我没有错过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