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松以为自己疯了。

    在兄长完婚的这个大好日子,他先是在半空看见抹不开的灰黑色,然后又在家中后院碰到一个血淋淋的怪人,硬是当着他的面割开了手腕。

    那只手看起来瘦削得紧,竟然能喷洒出如此多的鲜血。

    赵客松急得扑过去,却被一双自血海抬起的手给拦住了。

    那位奇怪来客分明前一刻还躺在血泊中,下一刻就拦在他身前含笑看着他,微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迫使小孩抬头看着天。

    “看出什么来了吗?”

    那来客身上不知为何有着一股奇怪的香味,浓郁得赵客松忍不住去嗅闻,当他这般说话的时候,他也顺着姿势望向天际,随即瞪大了眼。

    “没,没了?”

    他喃喃自语。

    方才他所见的,几乎遮蔽了天日的灰黑完全消失不见了!

    “果真如此。”

    谢忱山放下手来。

    这孩子根骨绝佳,体质尤奇,更有绝妙独特之处。

    不过这些都不是阻止鬼道人把他掳走的原因。

    能迫使鬼道人在此守候十年之久,甚至还布下法阵勉强禁锢晦气来遮掩这孩子的缘故……

    谢忱山伸手挑开了赵客松的衣襟,自他心口扯出来一根带着玉佛的链子,淡笑着问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是难得的宝器,对鬼道人这类魔修更有绝佳克制的效用。

    没有晦气的帮忙,鬼道人甚至不能踏入这宅院一步。

    奈何这十年在晦气的消磨之下,这宝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赵客松胀红了脸,一把把衣襟给扯上,倒退了几步,这才低声说道:“早年间,家母为我求来的。”

    “你阿娘着实救了你一命。”

    谢忱山道:“你的根骨难得,是做炉鼎的不世出天才,倘若等你踏入修仙之道后再享用了你的身子,于修炼上可突飞猛进,一朝得进百年也未尝不可。”

    他这番话,对赵客松这个不过十余岁的孩子而言,本就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