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恨恨想着,指尖轻绞着衣带,有些举棋不定。
到底要不要派个人去给徐玠递信,让他过来一趟?
抑或者,索性丢开手,不闻不问?
正思忖间,帘外忽然传来小丫头的通传:“启禀姑娘,外头来了个徐五爷的小厮,说是来给姑娘带话儿的。”
徐玠来了?!
红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她这厢正发愁呢,那厢徐玠就遣人来了,可见这人是真经不起念叨的。
心下虽喜,然红药的脸上却没带出多少来,绷着脸点了点头,一脸地不耐烦:“怎么又来了?他就不嫌烦么?”
荷露服侍了她一段日子,已然有点摸清她的脾性了,此时度其面色,便知她尚有些抹不开脸,心下实是愿意的,忙柔声劝道:
“姑娘,论理这话不该奴婢说,只徐五爷好歹也是客,再,东平郡王府和咱们府又走得近,姑娘再是恼,面子情儿也不能不顾,也免得老夫人和大夫人为难。”
红药一脸地矜持,心下却是大点其头。
会说话。
这丫头当真会说话,面子里子都有了,连梯子都架到了跟前,刘氏果然会挑人。
“那……就让他进来吧。”红药一脸地“勉为其难”,皱着眉松了口。
莲香也是个灵醒的,此时亦已察知红药明恼实喜,便又上前凑趣儿:“姑娘真真大度,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姑娘这肚量怕是能撑两条船呢。”
红药被她说得哭笑不得:“这丫头又胡说,长那么大的肚子可得有多难看?”
众人俱皆大笑起来,红药也顺势换过一副笑模样,去至明间儿坐了,芰月点手叫进四个小丫头并四个妈妈,候在檐下听用。
身为贵女,这点排场总是要有的。
未几时,荷露便领着个小厮走了进来。
打老远红药便一眼认出,那个正迈着小短腿拾级而上的身影,恰是利亨。
日常徐玠派人传话,都是让这孩子来的。
遥遥端详着他,红药不由有些疑惑。
这孩子也该有十岁了吧?怎么就没见他长过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