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州笑意满面,今日没有请其他人,谢玙是女子,他才会让女儿出来招待,谢玙对萧坤宁的抬爱也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同她饮酒说话。
他试探道:“太傅这次过来是为了萧姑娘?”
坐在谢玙身边的萧坤宁眼皮子掀了掀,谢玙来江南不会是玩的,边境开战,长安紧急,小皇子又死了,千钧一发之际应该在长安城内等着才对。难不成比有这些事还要紧张的事?
前世里这个时候小皇子死了,冬日里赵冕驾崩,明年春日掀起贪污案,颜怀桢被囚,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大事发生,还是说这辈子又有了新的变化?
其实这辈子因为她的缘故,很多事情都发生改变了,难不成谢玙要走的路也会有变化?
谢玙几句话轻飘飘地挡了回去,口风很严,孙知州问不出话来就讪讪地端起酒盏去饮酒,再观萧坤宁,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看来谢玙来江南,背后是有大缘故的。
酒过三巡后,谢玙起身要告辞,萧坤宁不情愿,想起沈汭的伤势,咬牙跟着谢玙一道离开。
要走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衣物还没有拿,询问谢玙要等一等。
登上马车的谢玙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拒绝她的要求:“都给你准备好了。”
孙知州还在府门口看着,萧坤宁忍着不去掀她的颜面,闷声上了马车。
一路无言,到了驿馆后,萧坤宁先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往赵家走去。
谢玙没有反对,吩咐余音去安排住宿的事情,自己去追萧坤宁。
老城镇比不上长安繁华,处处透着古典的韵味,小桥流水,百年的宅子上都是斑驳的痕迹,带着自己独有的故事。
谢玙素净雅致,走在青石板上就像是从山中走出来的神女,飘逸如云。
萧坤宁走了数步回头,谢玙还跟着她,怎么都甩不掉,她生气又没有办法,走了两步又不甘心,捡起脚下的石头就砸了过去:“谢玙,你多大了,还跟着我。”
谢玙淡笑:“萧坤宁,你多大了,还拿石头砸。”
路人好奇地打量着两人,都是漂亮的女子,当街吵架也是有意思。
身在老城,萧坤宁没有长安的拘束,更没有那些规矩,俏丽的面容上满是怒意,谢玙慢步走近,好笑道:“你这样子像是调味用的花椒,很辣却又容易让人上瘾。”
萧坤宁感觉被调戏了,脚下又没有了石头,索性走过去一把推开讨厌的谢玙:“我如果是你,就好好地待在长安城里,不会去做令人讨厌的事,不会去做强迫人的事情,谢玙,你知道吗?你很讨厌,讨厌到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嗓门太大,引的路人都停下脚步,谢玙陡然成了弱势,她耐着性子不回嘴,反冷静地回视萧坤宁:“继续。”
萧坤宁动嘴又动手,路人开始指指点点,说得她更加恼火,不管不顾道:“谢玙,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世人眼中的你,他们只看表面不闻缘由,你诓骗世人、诓骗我,自以为是圣人、是救人的神仙,可你内心是什么样子的?血腥、残暴、肮脏,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
谢玙面色隐隐发白,脑海里想起文与可的话:她不做延平王妃,就证明她想开了,她对您没有喜欢了。
她选择将到口的话又默默吞了回去,抬眸望着萧坤宁眼中的愤怒,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