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宗伸出手去接,却突然被一双软绵绵、胖乎乎的小手握住。
小灼华看见了他手指关节上的伤:“你怎么受伤了?”
程景宗沉默了一会儿,回答——
“训练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的,没事儿。”
小灼华心下更是心疼了。
跟松露要了一瓶药,她笨拙地为他擦上药。因为没有经验,平日里又大大咧咧惯了,燕灼华下手根本找不到轻重,有的时候,会用沾满了药酒的棉球上去就按在伤口上。
松露作为医圣霍老先生的亲传弟子,瞧着那边儿的惨状,脸挤成了一个包子,只觉得看着都疼。
程景宗却浑然不觉。
不是他感觉不到痛,只是他远经历过比这疼得多的事儿。
当那家人把烧红了的铁签子刺穿他的肩膀时,用御马、放牛、牧羊用的鞭子甩在他身上时……
这样的小痛,在那样的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松露看见,少年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得逞的笑。
程景宗这伤才不是训练弄来的。
上一次她来看他之后,给他捎带了一大篮子的鲜花饼,说让他分给一起住的同学们。
他拿着回去后,却半个字都没提——
她送给他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东西。
他的东西,别人休想沾染一星半点儿。
可是,前两天,他训练完回房后,却发现,那一篮子鲜花饼,竟然全不见了。
少年颀长的身影堵在门口,蜡烛灯光拉出长长的黑影,笼罩着屋内的人。
“谁吃的?”
他的脸色阴翳偏执,带着几分逼人的寒意。
一时间,屋内的另外几个少年都不敢搭话了。
程景宗是他们这里面最强的一个,也是最不合群的一个。不与他们多讲话,不与他们一起玩闹,不像他们那样训练偷懒,似乎人生就是两点一线,天亮了准时开始训练,天黑了准时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