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书写完一本楞伽经的林拂衣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处,从他抬眸的这个方向看去,正好见到是前些日新移植到他院中的那株红梅。
一阵寒风袭来,吹得枝头绯红如海涌,层层叠叠泛着艳靡之景。徒落下满地绯红无人赏,任由其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现从那日离宫到现在已有七日之久了,那位上官将军倒是沉得住气,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那人现在去了何处?
林拂衣许是觉得有些冷了,更打算加一件外衫时,却在推开衣橱时发现,里面所着之物皆是他以前穿习惯的料子与花纹。
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浮现出何等滋味。
而在莲院中的莲香却有些发愣的将那件做好的大红色绣牡丹肚兜紧攥在手心,一张脸则慢慢地变得酡红起来,边上还撒落着几件显然并非是新做的各色肚兜,其中还有一件豆绿色的带子是被咬得的,正轻飘飘的置于最上层。
空气中除了那惯用的安神香外,还多了一丝淡淡栗子花的味道,随着他脸红的动作越久,喉间压抑不住的喘息声阵阵。
“阿雪……”
红木雕花窗棂外的天气正好,连积雪都化了不少,柳条抽新枝,枯木欲逢春。
等到了夜间,正泡着脚的时葑则颇有兴致的看着这同林拂衣长得有几分相似,此时却毫无生机的少年,更时不时伸出白/嫩的手指头轻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你以前的名字肯定用不了,以后你就改名叫红羽可好,我会保护你的,并且给你吃的用的,同理,你也得帮我保住我的秘密可好,清言弟弟。”女子温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更多的是掺夹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之味。
“好。”红羽的嗓音沙哑而难听,比那耄耋之年的还要来得刺耳。
“真乖。”时葑的手暧昧般的抚摸上少年额头上用烙铁印上,并被少年用尖利的石头给狠狠砸毁那一层皮的丑陋伤口,遂底下头亲吻而上。
“当时是不是很疼,很无助。”
少年并未回话,而是径直沉默,只因有些话无需说出口,只需用行动便能表明。
当初的天之骄子在顷刻间沦为下等奴仆,甚至其存在比之奴仆还要下贱时,想来是谁都会一时半会儿承受不住的。
何况还是那么一个少年。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时葑并没有让少年重新回到他已经住了半年之久的柴房,而是让他在她床边打了地铺,屋里燃了炭火,使得温暖如春。
其实即使他不说,她也能猜到当初林家被判通敌卖国一事后,原本以为逃出升天,此时却出现在这一座不见天日里时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比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在你那么一副尊荣的情况下认出你的。”时葑许是睡不着的缘故,加上遇见了故人,导致连话都多了起来。
何况这故人她还不讨厌,甚至当初也有些喜欢那个腼腆爱脸红的少年,只因有时总会令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人。
红羽只是握住了她的手,遂摇了摇头,显然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