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送爽,时已渐入盛夏,白日隐约可闻夏蝉鸣泣,昼夜不止。
书房外的蝉噪犹盛,声声力竭乍停又起。房中一人手捧香茗,浅尝轻啜,回味无穷。另一手上则握住一方灿灿金牌,正凝视细看,忽闻房门轻开,她便不着痕迹地将牌子纳入怀中,转向来人。
推门入内的是一身青衣打扮的丫头清月,抱着几个布包进门,见了思圆坐着就把手上的东西都放下。
杜思圆:这是……?
思圆不解地看着她。
清月:大人好生清闲,却不知门外忙成一片,只差这边尚未收拾了?
杜思圆:不忙,几许旧书残本罢了,我去外头瞧瞧,你自忙罢。
说完正待站起,忽又问道。
杜思圆:月儿当真不愿走么,府里众人俱已遣散了,不如我亦替你寻一门好人家……你看仲涛如何?仲涛他品行端正,又尚未婚娶,只是行军作战常年在外……月儿?
她一抬头,不禁愣住。清月正以袖半遮面,似在掩泪。
清月:月儿不愿往他处去,只盼长伴大人左右。若能得您不弃,月儿就、就……嫁了大人也罢!
她又悲又苦地怨道,一脸的哀切忧愁,堪堪的就要掉下泪来。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双女怎好配鸳鸯?
杜思圆乍一听,就被惊得跳起来,膝盖还磕那桌腿上,茶碗茶盖猛地碰了满地,落地开花去也。
杜思圆:好妹妹,你不愿意直说么,犯得上这般吓我呀!
她不禁弯腰去摸膝盖,嘴上还叫苦不迭。
清月抿唇一笑,继续肉麻当有趣,一手掩面一手按心,凄凄惨惨戚戚道:“大人果真要舍月儿而去么……”
听得思圆是直打颤,忙不迭的抓过墙边挂着的玉剑往外奔:“我、我去去就来……”
语毕赶紧脚底生风去得远了。
她一路往前院走,倒没遇上几个人,只想着众人大概已散得干净,再不复以往光景,自己也无甚着落,自是心下怅惘。
径自来到前院时方才发现事有不妥。此时偌大府邸人迹全无,重门大开无人把守,只门前一支人马俱是刀出鞘,马上鞍,那是围得水泄不通,虎视眈眈。
看见思圆独自一人缓步行来,又是一身便袍的文人打扮,门外众人只道是府里的先生,便欲上前盘问。
兵士:什么人?!我等奉命捉拿叛将杜思圆至邢部问话,无关人等一律退下!
两个兵丁一脸神气活现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