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长篙撑在溪底,稳住了小舟方向,顺利地顺流进了荷塘。

    方圆十余亩的荷塘也是白鹭别院的产业,如今正是荷花初绽的季节,白的,粉的,红的,淡紫的,各色争研,在月下有的含苞,有的已经盛放,十余亩荷塘的水面倒有大半被翠绿的荷叶覆盖住了。

    几十丈外的荷塘岸边,正好有十来个手执大棒的仆妇人影走过,呼喊声随着夜风隐约传来,

    “夫人吩咐,四处仔细地搜,一定要搜到人,莫要让那北周后生趁夜跑了!今夜定要给他一顿杀威棒,教他好好吃个教训!”

    司云靖:“……”

    池萦之忍着笑,扣着船板探出身去,纤长的手指在满塘的碧绿荷叶间挑拣了片刻,选了两支色泽新鲜、形状又圆又大的荷叶,将茎叶折断了,一支递给对面的人,一支自己留着。

    “不想吃我娘的杀威棒的话,就躺下来。像我这样。”

    她示意着,握住随夜风飘荡的轻软裙摆,在船尾侧躺了下来,将手里的大荷叶竖在了头顶上。

    “躺在船里,再用荷叶挡着,在岸边就完全看不到人了。你赶紧躺下来。”

    司云靖颇感兴趣地摆弄了几下江南的大荷叶,从善如流,也侧躺了下来。

    不过他的躺法,跟池萦之设想的躺法稍微有点出入……

    池萦之的设想里,小舟长而窄,正好船头躺一个人,船尾躺一个人。

    实际上呢,对面那位没有按照常理地躺在船头,反而调转了个方向,两只手撑着两边的船板,朝着她侧躺的船尾处倾身下来。

    举着大荷叶的池萦之:???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撑在她身体上方,打量了几眼不剩下多少空隙的船尾,淡定地撩起衣摆挤了过来,和她面对面地侧躺在船尾。

    江南采莲用的舟船长而狭窄,船尾处躺下一个少女绰绰有余,再躺一个男子就不行了。

    司云靖还没完全躺下来,船身明显地一歪,差点侧翻了过去。

    池萦之吓了一跳,一只手举着荷叶,空着的另一只手急忙把他拉过来一点。

    司云靖等得就是这个,趁势靠过去,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

    “哎呀……”

    池萦之低低叫了一声,把差点被挤扁的荷叶举高了点,“你的荷叶掉水里了——”

    “那就用你的荷叶替我挡着。”

    “一张荷叶不够挡两个……嗯……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