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推开他,还没说话,院子外面突然响起嘈杂声。

    惊蛰指挥着一群花匠,把一株粗细合宜的樟树搬进院子。

    樟树的根系用泥土包裹完好,只是春天里本该葱郁的叶片却有些泛黄,大约是长途跋涉的缘故。

    苏酒看那树有些眼熟,不禁皱眉,“这树……”

    萧廷琛也没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辰把樟树运到长安。

    他不自然地别过视线,“花市上看到的,觉得不错就买了来。”

    刚解释完,惊蛰笑眯眯地跑过来,“五姑娘,咱们爷特意命人从金陵萧府挖来的樟树,一路运过来花了好些心思呢!这樟树您瞧着眼熟吧?正是女儿家出生时种的那株!您出生时没种,三老爷后来特意给您寻来了一株,您记得不?”

    江南一带的女孩儿,出生时家里人都会在院子里种上樟树。

    等樟树亭亭玉立,枝叶横生到院子外面,就等于告诉十里八乡的人,他们家的女儿到出嫁的年纪了,可以上门提亲了。

    出嫁时,就把樟树锯掉做成衣柜放在新房,再在衣柜里面藏上丝绸,寓意长相厮守。

    苏酒不可思议地望向萧廷琛。

    男人讥讽道“长安的乱花迷了妹妹的眼,连自己的樟树都认不得了。”

    苏酒没好气,“可是你把我的树挖到长安做什么?”

    “我乐意!”

    男人转身踏进里屋。

    他的耳尖浮起可疑的红晕,可是苏酒没看见。

    少女眼睁睁望着自己的树在萧廷琛院子里扎根生长,只得气鼓鼓坐马车回府。

    驶出好一段距离,她才想起自己是去找萧廷琛算账的。

    她气恼地捂住面颊,“霜降!”

    驾车的霜降,殷勤得不得了,“小姐是不是想吃什么?奴婢马上去给你买!”

    “不必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侍女,走也好,留也罢,总归别出现在降鹤汀就是。”

    霜降瞬间哭成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