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景喝了半盏酒,没好气道“读书人就是迂腐,穷酸的读书人更是迂腐!都说了是送给你的,还什么还,看不起小爷还是咋地?”

    苏酒轻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谢容景一本正经点头,“不错,小人的确是稀烂的。”

    小人稀烂……

    苏酒汗颜,细细给他解释道“这话出自《论语》,是说君子在不得志的时候也能安贫乐道,小人不得志的时候,却会想入非非,胡作乱为。我认为舍长是个很有风骨的人,他的钱财取之有道,值得钦佩。”

    谢容景听不进旁人给他讲道理,就欢喜苏酒给他讲道理听。

    他乖巧点头,“小酒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厢热闹时,早些时候,隔壁雅座。

    一个瘦骨嶙峋,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少年,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进来,还神秘兮兮地掩上雕门,“大哥,你猜隔壁坐着谁?!”

    他家大哥不是旁人,正是徐腾。

    徐腾挑眉道“有屁快放,少给我卖关子!”

    “嘿嘿,我刚小解回来时,亲眼看见谢家二少带着萧怀瑾的书童进了隔壁,我在门口瞄了眼,好像周奉先、花柔柔那群人都在!”

    立即有人道“大哥,咱们这段时间可是吃了谢容景和萧怀瑾不少苦头,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徐腾捻了捻指间戴着的金扳指。

    余光落到桌边。

    这桌上坐着的,不只是府学的学生,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他们腰间挎刀,大冷的寒夜,短褐衣衫竟撩开一半,露出肌肉团团鼓起的手臂,身体可谓极强悍。

    只是周身却有着浓浓的流氓气息,可见并非善类。

    “汪虎大哥!”

    徐腾含笑,亲自为为首的男人斟了一杯酒,“你们漕帮最讲义气,如今你我也算兄弟,弟弟我有口恶气,你可愿意为我出一出?”

    在座之人,正是江南漕帮的二把手,汪虎。

    他豪气干云地饮了徐腾敬的酒,抹了把嘴,笑道“怎么,咱们金陵城,竟还有人胆大包天,敢得罪我们徐大公子?!”

    徐腾笑呵呵的,又给他倒了杯酒,“不瞒汪虎大哥,那些人就在隔壁。他们也没啥背景,不过是仗着谢二维护,所以屡次三番与我作对,真是气煞我也!汪虎大哥若愿意给我出头,事成之后,我求我爹,为你谋取漕帮一把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