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修士便是伤得再重,再狼狈,可好歹还能看出些许修士特有的风采,还有一个人形。

    但潜龙渊呢?他的一张脸肿得有两倍大,像一头黑野猪,又像一个漆黑的倭瓜,而且他身上的那根破御针都还没来得及拔下。

    在场的哪个弟子不是各个宗门的骄子,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极少有人心怀同情,目不忍睹地转过视线,绝大多数人都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我还以为哪个法衣被火烤光后,一身焦黑地被丢出来的通道应当是最凄惨的了,却不想还有更惨的!”

    “这、这是在八十九层遭遇了什么丧心病狂的对待?”

    “嘶~能这般羞辱地将人弄出来,可见那修士对其怨恨之深,俨然到了吞其肉、啖其血的程度!”

    潜龙渊因着破御针的缘故,真元难以运转,其他弟子在力竭状态被丢出塔时都会有人接着,但神速宗的人对他无动于衷,他就只能拼劲最后一丝真元令自己半摔在地面,摔了个驴打滚。

    在这段期间,留在他身上的破御针因着他剧烈的动作,不断晃动,刺得更深了一分,给他带来的痛苦犹如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令他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

    “该死、该死……该死!”

    他一个狠心,将破御针拔除,而后囫囵地在口里吞入一些丹药,在丹药的作用下,猪头脸开始逐渐恢复成人样。

    并且在药力的滋养之下,他受伤的要害也开始恢复,只是他猛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虽然伤势已经恢复,但是当他将真元运行过全身脉络之时,要害附近的经脉仿佛消失了一般,即便有真元经过,也无法产生丝毫反应。

    接连几遍运行真元,他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令潜龙渊本就难看的脸色立时青黑交加,牙齿几乎要被他自己咬出血来。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以后就是个不行的废人!

    这样的废人,走到哪里都没有脸面,一旦此事被人知晓,那将是他无法磨灭的耻辱!

    正在此时,一个身姿挺拔、气质冷肃的青年修士走至潜龙渊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染血的衣袍,双目如古井般幽深。

    这修士的修为是筑基中期,比潜龙渊高一个等阶,不过他还是毫无畏惧地瞪视了过去,声音阴毒而嘶哑,连杀机都未曾压制得住:“你是神速宗的。”

    此人正是此次闯塔的另一个神速宗弟子,虽然他修为不错,可惜没有闯到第八十九层。

    比起潜龙渊,这位神速宗修士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虽然气质偏冷暗,但他绝对比未毁容的潜龙渊要来得英俊。

    “我宗破御针自带禁制,一旦刺入肉身,其禁制便会令筋脉失活,长久以往,被禁制所染的经脉便是废了。”

    一个“废”字,明显令潜龙渊愣了愣,在片刻的心凉后,有一股更甚以往的杀意直冲脑门:“给我除掉这禁制,否则……”

    “否、则?”神速宗弟子瞬间爆发出一股不输于潜龙渊的杀气,“破御针每个内门弟子只有一枚,不可轻易施展,一旦施展,便说明此人与神速宗恩断义绝。”

    他看了看被潜龙渊扔到一边的染血破御针,幽幽道:“你本就是一介散修,不过与我师妹交好,方能入得神速宗,并被委托进塔。此针是我师妹所刺,便证明师妹与你恩断义绝,你走吧,下次见面,便是你丧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