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松一番话结束,他顺着玔婴的目光往身后看去,阿藻提着吊瓶站在门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的泪光闪啊闪,没忍住啜泣了一下。
徐客松走过去,把吊瓶接过来,说:“你怎么能下床呢?”
阿藻也不顾手上的输液了,一把搂住了徐客松的脖子。徐客松的脸一红,两手顿了好久,才轻轻拥抱住阿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哄小孩子。
玔婴像达瓦讨教人类的“婚事”,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总带着点歪曲的感觉,达瓦纠正她的想法,说:“这是人类结合前的一种仪式,新娘可以穿上美丽的嫁衣,在父母的祝福下,和心爱的人走入殿堂。”
玔婴想了一会,说:“那我们阿藻也要有。”
玔婴在海上好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就把阿藻结婚的事情交给达瓦处理了。
达瓦去商场采购了不少婚礼用品,婚纱是徐客松按照阿藻的三围量身定制的。
阿藻沉浸在做新娘的喜悦里,短短几天容光焕发,再没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婚期定在第三天,时间过得很快。
玔婴接到洁白的婚纱,她触摸着上面的珍珠,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藻换好婚纱,她从里间走出来,身材十分匀称,纵使容貌有些苍老了,但眼中的微光还是像一个青春阶段的少女。
她坐到镜子前,玔婴帮她盘好发髻,阿藻看着镜子中玔婴细嫩柔美的面庞,还是有些艳羡,她说:“如果能看见母亲穿上这身衣服就好了。”
玔婴垂首微笑,她把深海最漂亮的珍珠打捞上来做冠,轻轻扣在阿藻的发髻上,说:“那就让阿藻代替我的那份,好好地幸福下去吧。”
阿藻强行把悲伤的情绪咽下去。
当她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讶异了一下,那是一张绝对年轻美丽的面容,是阿藻的十七岁。
许是经过太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她的神情举止都和玔婴有着相似之处。
阿藻抚摸上自己的面容,皮肤就像方出水的新莲,细腻极了,一双眼睛尤其明亮,里面映着玔婴温柔的笑颜。
阿藻再也克制不住地红了眼眶,她转身握住玔婴的手,用少女的牛奶音亲昵地唤了一声:“母亲!”
玔婴帮她擦去眼泪,说:“这个咒术只能维持一日,希望我们阿藻用最美好的方式去迎接今天。”
阿藻不断点头,再难以说出一句感谢的话来。
玔婴给她带上头纱,继续说道:“我仔细考虑过了,阿藻,和徐先生一起去人间吧。看看那里的花草、鸟兽,以及你的家乡,去过一个正常人类的生活。”
阿藻垂泪,问:“您是不打算要我了?”
玔婴笑着安哄她,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