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歪头看叶竹，一低一高，四目相对，他似笑非笑：“我觉得凭你的脑瓜子，读书识字必定能比常人更快些。”
叶竹接受新知识的速度他看在眼里，虽然没有笔墨纸砚，但他几次见叶竹闲时拿树枝在地上写字，刚开始只是一撇一捺工整规矩，到后来已经有了自己的特色。
这才多久？
叶竹眉头轻挑，“那还用说？”
怎么说她也读了十几年的书，已经形成自己的一套学习逻辑，而且年轻人记忆力更好，再说了她认识的字也不多，反反复复地写，笨蛋才记不住！
没想秦也索性侧过身来，一本正经：“恩人的才智不应埋没，不考虑交点束脩，来我这学习一番，增长知识？束脩不多，只需每月十文，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语气很正经，微笑又官方的样子像推销。
叶竹摆正脖子，好笑道：“我还以为你对恩人会慷慨大度，免掉束脩呢。”
其实秦也肯定早就猜到了，她说什么喜欢听故事都是屁话，她就是想蹭知识，不花钱的那种。
秦也理直气壮道：“恩人比我富裕，我比恩人缺钱。再者说，有些情谊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比我我略尽绵力帮恩人插秧，岂不是更能体现我的心意？”
“原来我家秧田多出来的秧真的是你插的？”叶竹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不过叶竹早就有跟秦也学识字的意思了，这不一没钱二怕他不收女学生，既然秦也都开口了，现在她也有了钱，哪还有拒绝的理由？
当即爽快道：“这样吧，过几天插完秧我去镇上换碎银，到时候将欠你的钱和束脩一并给了！以后还请秦夫子不吝赐教。”
秦也目光坦然，微微一笑：“虽然你提前还了债，租给我的地可不会提前还你。”
一口唾沫一颗钉，再说秧苗都种下了，叶竹还能让她拔掉秧苗不成？
食指在纸上点两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念给我听。”
秦也不由勾起嘴角，拿起纸张方便叶竹能看到字，这才一字一句读给她听。
叶竹不知不觉竟然听入了迷，不是为了纸张上的内容，而是秦也的声音，音色如玉石相击，清冽如清泉，令人沉醉。
不过同时她还发现另一件事，秦也在大旺村待了近半年，口音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刚才他读纸上的字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口音，听起来竟然与陆如意他们的口音有些相似。并且他还知道陆如意陆家当家人的身份。
莫非，秦也故乡就在云州附近？
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叶竹的全部心思都被手上的活给占据住了，秧要插，花苗要种，后面还要钩织，加上家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秦也读完，放下纸看她，目光中似乎有那么几分同情的意思。
对花卉不太懂的叶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