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广晴的天,霜澶起了早。
三人到书斋时还早,大街上人也不多,沈禄守在马车旁,霜澶随沈霂容进了书斋内堂,那掌柜的见了沈霂容只笑着引进内室,霜澶原以为这是要挑书,不想自家大公子竟自进了内室,又让她在内室的门外候着。
不多会儿,只见一位老嬷嬷跟着一位头戴幕篱身着藕色罗裙的姑娘掀了内堂的帘子走了进来,老嬷嬷在霜澶身边站着,姑娘自顾推门进去了。
霜澶一愣,继而才意识到今日大公子叫她是干什么来了!却实在想不明白怎的自家大公子霁月清风般的人如今在这与人私相授受?瞧这轻车熟路的阵势,二人私下见面定不是第一回。大公子有了心上人,既不跟老爷大夫人明说,定是碍于这姑娘的身份了。又瞧那老嬷嬷着青色深衣,也不像是小门户,突然大骇,莫不是那姑娘是青楼女子?转念一想,大公子素来是不去哪些个腌臜地方的,那样地方的人也必入不了大公子的眼。却不知这是姑娘到底哪家的小姐,现如今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莫不是要做什么?!又想大公子一向知礼守分与旁的纨绔子弟不同,断然不会与人暗通款曲!
饶是如此,霜澶这会子心里依旧六神无主,只怨大公子今日为何偏挑了她出门!
对面的老嬷嬷倒是面色镇定一声不吭,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姑娘推门而出,依旧戴着幕篱,霜澶低着头不语。
待那姑娘走了,沈霂容才从内室出来,入内堂挑了几本书。
许是见着了心上人,整个人瞧着神清气爽。
“既出来了,今日就去趟飞鸿楼,给老太太买些她爱的点心。”说罢面容含笑便出门了,门外那沈禄也是笑脸盈盈。
霜澶一时心里百转千回,只想着待寻着机会定要好好问一问沈禄。
……
到了飞鸿楼,沈霂容留了霜澶给老太太等点心,自己与沈禄去对面街瞧笔墨纸砚去了。
霜澶正寻了靠门边的位子要坐下,只见店小二突然迎上门去:“许公子沈二公子,多日不见,楼上厢房可是时刻预备着呢,请吧”
“前头带路。”
霜澶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袭素色蜀锦袍子,身形清瘦,模样好不风流,再一瞧,竟是自家的二公子沈肃容,身边还跟着一位脸生的小厮。旁边那位手握折扇的许公子想必就是昨日敛秋说的协办大学士家的那位了。
这二公子昨日才在世安居罚跪,今日竟还能与公子们出府潇洒,当真是风流。
霜澶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礼,一抬眼不巧沈肃容也瞧了过来。罢了!
只得起身上前屈膝行了礼:“见过二公子,见过许公子。”
沈肃容脚步微停,略侧了头,倒并未应承,霜澶依旧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来自头顶的两道视线。
只听得一个爽朗的声音:“瑾怀,这位是?”
“许是我兄长身边的丫头。”沈肃容语调温和,却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哦?你叫什么?”不想那许公子仿佛来了兴致,朝霜澶笑道:“明瑜身边竟有这么标致的丫头,改天跟他讨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