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圭道:“你沈家从来不懂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当年你爹这样,今日你也这样,你在这里被我教训,总好过出去被正道同盟教训,你给我记好了。”
一言甫毕,双腕疾动,左手软鞭直指向天,至最高处后俯冲向下,右手长鞭舞成螺旋停于身畔。
夏语冰见他动怒,双肩一耸,翻个白眼一吐舌头,快步向后避开。
沈碧辰见一战在所难免,左手猛向付圭小腹推去,右手五指死死握住“蓐收剑”剑柄,心下打定主意,无论软鞭如何进招,自己只攻不守,拼着废掉一只眼睛,但教“琅环碧玉掌”与“直符九天剑”中任何一招一式到他身上,都能教这糟老头子一命呜呼。
付圭见他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果然向后退开三步,沈碧辰一击奏效,心头一喜,暗道:“你内力速度皆不如我,便打到你退无可退。”
右手高举狂舞剑花,封堵付圭左手软鞭各处来路,眼见他右手软鞭又出,一边凝神观向,一边左掌如排山倒海推出。
眼见左掌距离胸口不过三尺,脚下一个磕绊,竟是付圭右手软鞭并未击向面门,而是勾住自己左脚,忙使“千斤坠”想要站定,脚上软鞭又已松开,只听“啪啪”两声,脸上已中两鞭,一鞭从右脸颊至左嘴角,一鞭从左眼角至右嘴角,呈十字交叉汇于鼻尖。
沈碧辰双颊热辣生疼,左眼更被打得七荤八素无法睁开,再想欺近,右手腕、肘、腋与右腿胯、膝、踝被左手软鞭连抽六下,鞭身灼热,招招破衣到肉,尚未回过神来,右腕又被右手软鞭卷住,只轻轻一带,“蓐收剑”再度脱手飞出,刺入黑帽所在那棵槐树树干。
沈碧辰直到此刻方才确信,今日贸然前来,遇上前辈高人,眼看他身形单薄只在咫尺,却如天涯一般遥不可及,左掌收劲,终于软软垂下,待付圭收回双手软鞭,拱手道:“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今日落败,心悦诚服。”
夏语冰曾亲见沈碧辰与卓凌寒旗鼓相当,却被付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倒也惧怕他孤注一掷,并不上前,只站于台阶上道:“沈碧辰,看在凌寒哥哥对你大加赞赏,也看在玄炎碧痕二位妹妹份上,今日我放你一马,也请你对夏家网开一面,你可愿在此立誓?”
正说到此,南侧石门外传来那婶的声音:“弛儿乖,这是外公。”
继而夏昆仑道:“弛儿乖,外公在这里。”
只短短一瞬,夏语冰花容惨变,失声道:“那婶快走!”
却已追之不及,只听那婶一声尖叫,卓亦弛开始啼哭。
付圭反应神速,双手齐出,右手软鞭勾住沈碧辰脖间,左手软鞭高举上空蓄势待发。
夏语冰穿过南侧石门,果见卓亦弛来到夏昆仑手中,身旁那婶吓得不知所措,连连磕头,苦苦哀求夏昆仑放人。
夏语冰道:“你是我的亲叔叔,竟想害死你的侄女侄孙么?”
夏昆仑一手托住卓亦弛,一手掐在他娇嫩颈部,道:“冰儿,听叔叔的话,回盘龙峡谷认罪,叔叔和你爹一定全力为你求情,保你一命。”
身后付圭的声音忽道:“住口!没出息的东西。”
一边说话,一边押着沈碧辰走入这一院,右手软鞭收紧,道:“夏昆仑,你放了弛儿,我放了沈碧辰,对大家都公平。”
夏昆仑看向沈碧辰,似在犹豫,后者骂道:“蠢货,竟想与他们以一换一,还不杀了这孩子?杀了他!”
夏昆仑道:“是。”
手上用劲,卓亦弛被掐住喉咙,登时嚎哭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