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看见他死死握着那个茶杯,似乎要将杯子捏碎。
“可是就算这样,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命啊!”云铎泪如雨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宁愿拿自己的命,换我儿子的命。可惜,就算请了满殿神佛,他都回不来了。什么,都没了。”
那一刻,谁能体会一个父亲的绝望?
谁都不能!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疼。
云祁垂着头,“皇兄别说了,好生养着才是。”
“老五啊,你先回去吧!”云铎流着泪,千寻在一旁伺候着,捏了湿毛巾。
云铎拭泪,神色哀伤,然则哭一哭,看上去越发的憔悴,气息却好了不少。有些话憋在心头,没病也憋出病来,何况是云铎这样的久病之人,郁结难散。
“王爷请回吧,卑职替太子爷重新拟方子。”千寻哽咽着。
见状,云祁确实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只能悻悻的走出寝殿。
瞧着云祁主仆出去,云铎这才上下打量着千寻,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故意的吧?”
“太子殿下郁结难舒,药石难医,不如让太子发发气,能舒坦一些。”千寻清浅吐出一口气。
“你是避开老五吧!”太子爷是谁?云铎在宫闱里生存那么多年,岂是随便就能糊弄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已无所求,唯一所求便是能睁着眼,等到那一天。什么报不报仇的,我也不在乎了,我就是想知道,我儿子是死在谁的手上,死之前有没有痛苦?”
千寻不说话,只是眨了眨羽睫。
“没有。”千寻良久才道,“一刀毙命,殿下他……”
云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千寻点头,“有件事,卑职必须跟太子殿下通禀一声,希望太子殿下有个心理准备。这事还未查证,但是**不离十,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请太子殿下都不要走出寝殿半步。”
闻言,云铎陡然仰起头,仿佛猜到了什么。
没人知道千寻后来跟云铎说了什么,只知道众人进去的时候,云铎神情呆滞。有些事,提前知道总比最后一个才知道,要好得多。
有个过程,总好过突如其来。
千寻走出寝殿的时候,上官燕已经拿下了鄂倍淙,并且挑断了鄂倍淙的手筋,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这才是上官燕的作风,绝后患。
鄂倍淙快速的被拖走,身后血迹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