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不满陆灼霜把注意力放在与他无关的事物上，他眉头微颦，表情称不上好看。
强大的压迫感迫使陆灼霜抬起了头。
目光与伏铖相撞的那一刹，陆灼霜表情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似是不愿与他对视。
伏铖眼底的阴霾又重了几分，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因用力过大，就连指节处都微微泛着白，手背上的青筋在微微跳动。
箭在弦上、触机便发。
他手掌几度紧握成拳几度松开。
终是什么都没说，抬起右手，轻轻擦拭掉沾在陆灼霜嘴角的酸梅酱。
酱汁是淡淡的琥泊色，从陆灼霜嘴角转至伏铖指腹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近半的体积。
陆灼霜那万年不变的神情，在伏铖舌尖卷走指腹上那滴酱汁开始发生变化。
他眼尾沟生得明显，有个微微向上走的弧度，平日里看人格外冷淡，却在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时显得格外勾人。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陆灼霜，眼睛仿佛能拉出丝来，空气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黏稠。
只一眼，陆灼霜便被他看得面颊发烫，像是咕咚咕咚灌下了一大壶果酒，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伏铖目光仍直勾勾地落在陆灼霜脸上：“吃饱了吗？师父？”
陆灼霜撇过头没说话，却不知何时被伏铖牵住了手。
她本该去挣扎，可身体半点也不听使唤，就这么任由伏铖牵着自己往屋外走。
紧闭着的房门被推开，寒冷的北风与花香一同灌了进来。
屋外是一大片连绵到天边的白芍，伏铖突然道：“我原本想种青梅，奈何此处土层太薄，种不得树，只能种花。”
语落，他垂眸去望陆灼霜：“师父，喜欢吗？”
陆灼霜既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依旧保持沉默。
伏铖的手指像藤蔓般，一点一点将她缠紧，不知不觉间，二人牵手的动作已变为十指交缠。
须弥山算不得太高，云雾缭绕的前方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峦。
怪得是，这座山峦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昨日明明还不曾出现。
陆灼霜盯着那座山峦看了许久，修仙之人目力好，越往前走，她便看得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