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皇上近日夜夜宿在栖凤宫。”
“啪!”即便心中有数,赵循瑶还是气,右手狠狠拍在棋盘上,娥眉重重一挑,“他真是不要命了!”
雁嬷嬷站在一旁并不做声,秦月意咬着唇,双肩一抽一抽的,眼底微红。“姑母,如此下去,皇后姐姐的煞气岂不是要……”
“要什么?”白封启的声音猝然出现,引得屋内几人齐齐往他看去。对上他,秦月意的脸立时煞白一片。
赵循瑶站起身,望着白封启冷然的目光,她心底缓缓升起一股不悦之意,从小到大,他还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启儿,你往后少与膤儿见面。”
“为何?”白封启盯着赵循瑶,眼中温度更冷。
“你昏迷期间,哀家曾找人算过你们俩的命,她命中带煞,迟早会害了你。”赵循瑶叹了口气,行至白封启身前,好声好气道:“这次,你一定得听母后的。你们俩一月见一次,并不会大损国运。”
“无稽之谈。”白封启哼道,冰冷而讥诮,“膤儿是儿臣的命定之人,儿臣想见她便要见她,谁都管不着。”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尖锐,几转恢复平静,“母后该知道儿臣的脾气。”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循瑶紧握双手站在原地,眸中神情莫测。
这两月,白封启日日来栖凤宫,夜夜抱着姜膤入眠。
事实上,姜膤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悲伤,日常打理后宫事务,每日清早去永寿宫请安,遇人也以笑脸相迎。
从前,她每晚都会练字,然而从那日起,她不练了,改为在院子里练剑。
这是把开了刃的剑,锋利无比,长剑随着夜色而动,快如闪电,森冷的剑气带起一地落花回旋,零零而落,最终被切为两半。
“膤儿,你记住,纵然你再不喜欢,你也得学剑。”
“膤儿,出手要狠,不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今日是你的生辰,姨娘给你买了一件衣裳,来,试试看。”
“你只管往前走,不必记挂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此,我才有脸面去见你爹娘……”
……
耳畔断断续续地回响着姨娘曾经说过的话,眼前一幕幕走过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她喉间涩地厉害,手中长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岚枫看得心惊,整颗心都提着,她宁愿她哭出来也不愿她将情绪闷在心里,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闷出病。
“铿”,姜膤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长剑深深扎入地面,她不动,只望着地上被割裂的花瓣出神。
看到这儿,岚枫忍不住了,上前将她按入怀中,“姑娘,奴婢知道你难过,可你这般折腾身子又是何苦,奴婢看不得,你姨娘也不愿看到你这样,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奴婢求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叹息,“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