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的那赏赐大部分分与了大房,公中也多得了二百两,于是便并未心生不满,但自从张氏无缘镇国公府冯夫人的宴会后,心中暗暗嫉羡不已,同时却因多了询问四娘婚嫁与否的郎君,于是自然想顺势将她赶紧许配出去——以前那三郎君还能以四娘年纪尚小搪塞,如今及笄的娘子,谁家不赶紧找夫君的?
若是年纪大了,像她这等病娘子,嫁不出去,莫非还想在关府终老,让他们养她不成?
所以听说福王托官媒来说媒时,她一边暗恨这小姑子攀得高枝,一边放心总算能送走这小姑子了,怎料,那官媒却被三郎君骂出门去,让她一时庆幸,一时失落。
庆幸是这般好事情没真落到小姑子身上,失落是难得能将小姑子嫁出去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就没了,心情极度矛盾。等再听小姑子在外头买了个庄子,那送来的如此数量众多的物产都是庄子的出息,她心里便又暗暗嫉妒上了。
怕是因为三郎君看她名声受损,为安慰她买下的。
可凭什么?
三郎君是关府的人,这小姑子将来自己铁定是要将她嫁出去的,三郎君买的庄子,怎能落到她手上?
能产出如此多物产的庄子,怕是价值不菲,就算是三郎君给小姑子添的嫁妆,在嫁出去之前,她也自是要过一过手的,所以张氏今日一早便寻了关父,言明担心小姑子不知世事,不懂得打理庄子,便让他出面游说,让小姑子乖乖将庄子送到自己手上来。
怎料,这小姑子说,这买庄子的钱,是她挣来的,看那神情,竟不似有假。
这四娘,查案竟能挣如此多银子,居然不上交半分?张氏更来气了。
“四娘,既是你查案挣得那么多银子,为何不与你阿爹还有嫂嫂说?这关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是嫂嫂在管,你既在府上生活,便是这府上的一员,为府上生计着想,不是很应该么?你看看三郎君……”
便是说,她既是能挣得银子,便该像三哥一般,将银子悉数交到她手上!
“可三哥的月俸都给了嫂嫂,每次得的赏赐跟金银,也大部分都落到嫂嫂手上,那银子应该够嫂嫂维持这家中的生计了。还有家中所有的铺子田产的出息,不也是都交给嫂嫂了么?”关月聆不解,“若嫂嫂觉得那些钱银还不够,您尽管找阿爹要,想必大哥也会给您的!”
“四娘!”这一回,关父与张氏齐齐喝了一声。
自是因为两人都被关月聆的话戳到了痛处。
“阿爹,就是嘛,府上的事我不是不懂,可我已经那么难找婆家了,我用自己挣的银子给自己买个庄子有何不对?”关月聆委屈,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阿娘在世时也常说,嫁了二姐后,留给我的嫁妆便不多了,还想着给我添妆呢!我现在不要阿爹跟大哥置办嫁妆,拿自己的银子买庄子,你们还不欢喜了?”
“不是不欢喜。便是怕你不懂打理庄子……”
关父话没说完,那关月聆便打断了他的话:“阿爹,就因为不懂,所以从现在开始才要学,庄子上有赵管事呢,还有玉姨,他们俩都可以教我的。”
关父看了看关月聆,再看看张氏:“聆儿说得也有道理,再说那庄子的出息确实都送过来了,既然庄子是聆儿的,便由她去吧!”
“谢谢阿爹!”关月聆登时笑了。
张氏脸色一沉:“公爹,那四娘她既是能挣得银子足够买一个庄子的话,怕是扶风榭的花销,亦能自己承担吧?”
“你这是什么话?”关父一愠。
“公爹您是知道的,这府上向来入不敷出,那三郎亦是如此才将月俸悉数交与我的。”说到关亦笙,张氏露出了满意的笑脸,“您看,三郎君便是这等孝心孝意,我们阖府这几年才过得平和安顺。我也不要求四娘与三郎君那般有善心,不过是为着关府着想,若每月再多添点银子,让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