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北宫秩抬起眸来，沾满了汗水的睫毛让他的视线不甚清晰。
他只有扶着虞霏的手臂，才能勉强地挺直身板，遥遥与尹非沙对视。
“北宫……”
窦昆半张着嘴，几乎难以言语。
他是第一次，见到师兄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哪怕是当时……师兄当年举剑自戕之时，也是傲骨如竹，从未失态到这种地步。
“你要用我来威胁他，是吗？”北宫秩强行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可即使如此，他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轻得仿佛一阵风刮过，就再也听不见了似的。
“那好，我们大不了就……撕破脸。”
北宫秩抬起手来，绷紧全身力气，指向尹非沙：“窦……教主大人。
教主，我从来不是什么北宫秩，也不是你的师兄。我叫芝序，是姚瑞君长老手下的易容师。他派我潜伏到你身边，是为了利用你对北宫秩的情感，更好地控制你！”
死命撑着将这段话说完，令人窒息的濒死感终于将北宫秩的理智完全吞没。
他放任了本能的蔓延，将自己的意识，沉入一片茫茫的虚无之中。
至于现实——他相信现在的窦昆。
只要窦昆能在这里下定决心，自此以后……
天下阳关道、八万里云和桥，都将任他遨游驰骋，再无拘束。
虞霏扶住昏倒的北宫秩的身躯，忍住心中的慌乱无措，将自己温和的真气注入他的体内，尽力控制着疯狂作动的火蛊。
“需要……帮忙吗？”
一个陌生的面孔走了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虞霏却只是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
他是祭天恩体，所以，他的真气能够完美地融入他人真气之中，更是有着治愈伤势的神奇功效。
此刻，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待在北宫秩的身边。
另一边，窦昆的手死死地攥着青莲宝剑，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再抬起来了。
师兄说，他根本不是北宫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