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鼓声响彻云霄,一夜未睡的崇侯虎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头戴金凤盔,身穿金锁甲,系好玉束带,急匆匆地走出营帐,正遇到崇应彪,爷俩撞到了一起。
“父亲,郑伦在营外讨敌骂阵,众位将军没有您的命令,不敢擅自出战。”
崇侯虎眼望着营外的方向,耳听着越来越急促的鼓声,迟疑了一阵,言道:“郑伦乃左道旁门之士,非我辈能敌。他昨天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术邪法,只见两道白光一闪,黄元济翻身落马,被乌鸦道兵抓进冀州城,至今生死未卜。我们营中,能够与之匹敌的恐怕只有龟无壳道长,传我军令,命令三军不得出战,让金葵多布置强攻硬弩,你和我去请龟道长出战。”
崇应彪长舒一口气,跟在父亲身后,父子俩带着十几名亲兵近卫来到张小怂的营帐,一问守卫的兵卒,被告知一大早道长就去了牛圈,两父子无奈,只好移驾牛圈。
张小怂指挥着草料兵帮小神牛冲洗牛圈,换上新鲜的草料,他在一旁捂着鼻子,神神叨叨地抱怨着。
“你这傻牛,就不知道去旁边的马厩方便吗?天天吃喝拉撒都在牛圈里,搞得我骑你一身牛屎味,天天被姑娘嫌弃。”
小神牛懒得理会白痴主人,晃晃荡荡去旁边追风紫骅骝的食槽里抢草料吃,崇侯虎父子带人走了进来,崇侯虎看到张小怂,不禁眼前一亮,赶紧走到张小怂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
崇侯虎道:“龟无壳道长,总算找到你了,冀州郑伦在营外讨敌骂阵,我等皆不是对手,特意来请道长出战。”
崇应彪在父亲身后介绍道:“龟无壳道长,郑伦乃是左道旁门之士,昨日和黄元济交战,鼻窍中喷出两道白光,黄将军翻身下马被擒,邪乎得很。”
张小怂听到是郑伦是炼气士,心中顿时一动,他翻遍了龟无壳的记忆,也没找到二十四卷《黄庭》古经的踪迹,那郑伦既然是炼气士,可能知道《黄庭》古经的下落。
崇侯虎见张小怂愣在原地,一摆手,兵卒献上一对羊脂玉如意,形状像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晶莹剔透,被阳光一照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道长,你下山不久,未享受过荣华富贵,这对羊脂玉如意质地上乘,光亮通明,价值百金,是难得的宝物。今日送给道长,也算是一份心意。”
张小怂大喜,如意就是痒痒挠,也叫搔杖,俗呼‘不求人’,虽然不知道为啥崇侯虎不送金砖,金条,金元宝,不过能白得一对玉如意也很欢喜。
张小怂唤来小神牛,用玉如意帮小神牛挠痒,小神牛舒服得直翻白眼。崇侯虎父子眼角乱蹦,不知道面前的这位道长是不识货还是视钱财如粪土,心中畏惧黄飞虎,不敢多说话。
张小怂照例将自己捆在小神牛背上,扛着金瓜锤冲出营帐,却见对面三千乌鸦兵如黑云遮天一般组成一个阵势,手中拿着挠钩套索,一员上将骑着一头巨大的狮子在讨敌骂阵,面如重枣,须发如针,好似关羽长着张飞的络腮胡子,手中两根降魔杵闪闪发光。
哞哞~
吼吼~
小神牛和火眼金睛兽收起慵懒的姿态,互相戒备地望向对方,火眼金睛兽龇牙咧嘴,小神牛摇角晃蹄,两只异兽驮着主人来回转动,想要寻找对方的弱点。
郑伦上下打量张小怂,不太相信他有传闻中的举鼎拔山之力,他曾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得过道门真传,掐指一算,便知道这位龟无壳道长绝非人族,他拱手道:“道友,我乃西昆仑之徒,名唤郑伦,我师尊他老人家,我恕个罪说乃是九鼎铁叉山八宝灵光洞的度厄真人。早就听闻道友道法通玄,万人不能敌,今日特来领教!”
张小怂赶紧还礼,谦逊答道:“我乃蓬莱仙岛之徒,洞府在大铁棍子岛实心铁砣山蛇纹瓜皮洞,我的师尊恕个罪说乃是蓬莱仙岛的龟灵圣母老仙尊,今日能和道友斗法,乃是张,呃,龟某三生有幸。”
崇侯虎骑在追风紫骅骝上,见这二人越聊越热乎,越聊越熟络,不禁有些着急,环顾左右道:“诸位将军,龟无壳道长怎么还不下手?”
金葵忙开口解释道:“君侯,这可能是道长们的宗门礼仪,需要相互盘道,考证对方的出身来历。”
崇侯虎闻言一皱眉,心中郁郁不乐,抱怨道:“天子只给我百日的期限,如今三个月快过去了,只剩下十五天。若是十五日内攻不下冀州城,我和龟无壳道长都是死罪,到那时武成王黄飞虎率领玄鸟军北伐,我有崇氏一族焉有活路?哎呦,这可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