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贺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品大员,就连先立业再成家这样的理由都不成立。
从前的季卿只想着,若贺章一直不娶,那他们便也能算得上另一种意味上的相守了,根本就没想过要去问贺章这个中的因由。
当然,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什么隐秘,她就算问了,贺章也不一定会说。
过了好一会儿,季卿才想起来要回答于嬷嬷的话。
她道:“贺大人今年二十有八,确实还未娶妻。”
于嬷嬷闻言,神情极为复杂。
她心里一时有所猜测,一时又觉得不太可能,显得无比的纠结。
“那……贺大人的家人呢?”于嬷嬷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偶尔听贺大人提起过一句,他的家人早就过世了。”季卿说完,有些诧异地看向于嬷嬷,“嬷嬷,你怎么对贺大人如此感兴趣?”
于嬷嬷怔了怔,连忙摇头:“老奴也是想着姑娘这十年多亏了贺大人照应,所以才多打听了几句。”
季卿便也没往心里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于嬷嬷见季卿面现疲色,连忙唤了丫鬟们进来服侍梳洗,待季卿房里熄了灯,她这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正房。
这一晚,于嬷嬷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安伯原本睡意正浓,被于嬷嬷这样一通折腾,睡意尽去,也跟着变得清醒起来。
“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两日不是还为着姑娘搬过来了而高兴吗,怎么这就心事重重的了?”安伯问道。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倒不如说说话。
于嬷嬷已经一个人在心里琢磨了许久了,本来就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这会儿听安伯主动问起了,便再也忍不住了。
“老头子,你还记得吗,老太爷当初替咱们姑娘定了一门亲事……”于嬷嬷道。
安伯还真记得。
那时候姑娘才刚刚出生,老太爷的至交好友因身子不好决定告老还乡,趁着来参加姑娘的洗三礼时与老太爷辞别。
老太爷与那位至交有着几十年的交情,对于对方的人品以及家风都极为认可,不想断了这交情,便提出给两家的小辈定亲。
正好,那家有个只比姑娘大几岁的孙子,这亲事便也就这样定下来了,老太爷和那位至交还交换了信物。
提起这个,安伯就忍不住叹息一声:“老太爷是真的觉着这是一门好亲,对方家风清正,没京中高门后宅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独子当时虽还未高中,但也是有能力有才学之人,定不会是池中之物,等到咱们姑娘长到可以嫁人的年纪时,那家的儿子说不定已经凭着自己重回京城了,姑娘当然也不用远嫁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