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湖东南,有吴西山,吴西山左带钱塘江瞰栖湖,为南境航舟的名山大川,古时吴西界,故名,吴西山有仙则名,这里的人供奉着这座南境最大的海母祠堂。
南境的住民信奉海母,这是一种人民自上而下,从内到外,从沿海到内陆的信仰,海母生辰之日,家家户户,焚香点烛,摆上糕饼玉食,祈求海母保佑“家人平安,交通顺利、风调雨顺,渔耕兴盛。”
军玉在海母像前,立拜,小二哥站于一旁,等他回过头时,说道:
“军玉,海母并非神佛,流传她是南境的守护者,拯救了沿海地区的万民,三百年前,记载了海京大风,海溢,溺州民一万余家,死千余人,航舟、闽东、丝竹亦同。”
“面对这么难顶的灾害,海母她老人家是如何做到的呢”军玉这中原汉子疑惑的问道。
“你来南边这几趟,有无发现,无论是海母祠堂,大小寺庙都是建立在一地,地势较高而又相对平缓的山体上。”
“难道,海母预知了即将到来的飓风和海啸,在这些地方建造了令人避难的场所吗。”
“不仅如此,两日后大水退去,海母下族令海家人拿出备好的船只千百余条,带着海家人领航舟之民,万人划舟,搜寻七日七夜,救援沿海四城的人。”
“海母老夫人在时,整个南境上下一心,天下人又敬又佩,到后来我们中原大旱时候,祖辈留下一句话。”军玉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宁抢龙王一颗珠,不动海母半粒粮。”
“如今海母祠堂内还供着一条船,正是海母救灾时候留下的那条,城志记载,海母临终时遗言要乘那艘船出海,船从钱塘出发,钱塘两岸万人泪目,只见横江落雨而两岸晴空,有老人站不住,也要站,海家人则跪到,海母船飘远到碧空尽头。”
“海母老人家生是人杰,死是鬼雄,走了也要海葬,以身魂安海洋。”
“七日之后船又开了回来,海母的遗体不见了,而船身安好,随船的祭祀品丝毫未损,民间稳婆们有个流传,那年八月十五,航舟城内生下七个孩子,都是女儿。”
军玉笑说道:“这么说,她们都是海母化身女儿吗?”
小二哥笑道:
“哈哈哈,谁又可知呢,因为海母的影响力,这七女据城志后面记载,进入书院学习,十三学成之后,一齐去了南境海京城的水利司,七女平步青云,十八那年前后嫁入了海京,航舟,闽东的水师之家,海京七海女在时,北境东皇也忌惮三分,当之无愧那朝女官们中的一代“翘楚”
军玉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我要能娶这样一位女英雄为妻,夫复何求!”
小二哥笑容渐盛的回道“将军有梦想是好的,但梦想和痴想之间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宝刀配英雄,首先得成为那样的英雄。”
军玉转过身时候,一份饱含期待的目光,落入小二哥的眼中,心头被激昂的情绪穿过,脑海中闪过两个字“苍生”。
军玉趁夜色初至,就走了。
经过小二哥面前的时候,两个人没有招呼和告别,他就拿着来时的东西,走出了酒馆。
满陇桂雨屋内留下了一张字条,横七扭八写了两行字,新茶很好,玉再来时带毛尖给你。
军玉乘船,渡江而去。
上船时,他拿出小二哥给在茶壶里放着的半张船票,船夫手里也是半张,拼在一处时,都露出了一笑,他见船夫身旁站着歌小船童,夜色里看不出模样,船童到岸边的铆钉上解绳,回来时候船灯照出了她黝黑而鹅蛋的面颊,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