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想华章传临>青春小说>[文野]疯狂徒属 > 已修·增加五百余字3
    是,这才应是事实。

    ‘咯嗒’、‘咯嗒’。齿轮远比世界或是我来说,更加坚硬无法摧折。”

    那道机械齿轮究竟是什么?是乌瑟隐晦字里行间的命运论,又或代表着另一全然不同的阐述和理解?

    乌瑟把正在写着的《界度》内容搁置在一旁,重新拿起了干净的稿纸来为编辑社写下一版即将印刷的《机械齿轮》的序言。

    不知是何原因,她的书比之前要卖得好了点,在几日前编辑社的人与她联系,《机械齿轮》这本书早前印刷的那一批基本售完,需要再印以补充市场,而为了销量或其他,他们请她再写一篇序言,或能使读者更好理解……

    乌瑟想到的是主编曾对她说的那句话,不由得敛目笑出来,温和且欢愉,她想,她已等待到了——文字所想要表达的东西终会为他人所接收到,这同样是时间中的一场注定。

    “机械齿轮并未有任何含义,仅仅是作为世间孤独之人的一道‘慰藉’,以及置身世界上保持清醒的……种种情感。

    更甚机械齿轮作为一种[既定]之概念,这才是人们一切悲恸绝望的起源。

    平一郎正是坠毁在他敏锐知觉的这时。”

    坠毁的平一郎仅仅是认知到——他所见到的机械齿轮无具意义,什么都不能代表,于是逃脱出幼年以后,他不记得那道齿轮,再未有与人谈论过它,作为平一郎,他仍旧活着,活在孤独中,清醒的同时忍受时时袭上的痛苦。

    平一郎的一生可谓漫长,苦苦煎熬七十年,人生卑渺,却仅有未勘破[妄相]的蒙昧幼年时意志高大、如巍峨巨人屹立。

    但也并未全然如此,在他的学生们心目中,平一郎一直若巍巍山峨、浩浩波涛,川江或随时光而移,然而他庇佑教导学生们的身姿却始终如一。

    所谓[妄相],是年幼的孩子伸出手抓住他的齿轮,注视着它一轮轮转动,沾了满手黝黑的机油却也锲而不舍,妄图拨动那些零件,使它如机械的呓语一样奔跑,而后——一切未有果,所有的事物照旧如常。

    平一郎睁开眼,他看到这个世界……他茫茫然、惶惶不得。

    在书至末尾,将死的平一郎安详阖目,未与人留下只言片语,临终的最后时刻他再一次听到轰隆隆巨大的声响,山后老旧的火车驶过,他的齿轮终于应机械的呼喊而奔跑了起来,时代过去,时间岁月过去,一切翻篇。

    人一代代,星辰流转,所有的个体都不过沧海一粟,或聚或散,个人的孤独、群体的欢热,它们是一时,哪怕是一生,也终将淹没在时间的灰埃下。

    或许难以理解,然而的确,乌瑟所写的[机械齿轮],它是不具备意义的,不寄托任何人的思想情感,也不投射任何事物观点的隐喻表达。

    所有一切,皆已过去。书终结在这里,看似突兀,然而所有读者都接受了这一点。

    最后一个字落笔,风从笔下流过,乌瑟盖上钢笔,眉眼间流露出温和坦然的笑意,似若天人的悲悯、与稚子一般的无瑕,它们交汇相融,慢慢又再变作人间人。

    ……

    在港口Mafia的地下监牢里,芥川龙之介见到他的上一任老师。

    逆着光从楼梯上缓步走下去,手并未如往常一般揣在衣兜里,而是垂在两边握成拳状,随着步伐摆动,显而易见他的情绪并未跟面上表现出的淡漠平静一致。

    太宰治对这熟悉的脚步声置之不理,坦然自若哼着自己的‘殉情之歌’,任由来人突兀刺来了异能力,闪着猩色光芒的布刃斩向他的脖颈,没有丝毫留手和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