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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啊,你可知前几天张老爷到府上来是所为何事啊?”高成远手背在身后,他乃是文人出生,曾经也是参加过殿试的人,受圣上亲自赐过名次,所以身上有一种文人特有的儒雅气质,再加上这些年沉浸官道,所以即使就这样随便站着,也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不知!”高静姝如是说。
“少阳侄儿马上就满十八岁了,爹和张老爷一直交好,他就这么个儿子,虽不羁了些,但也算是一表人才,张老爷来咱们家,就是来商量我们两家联姻之事......”高成远说到这儿,他身边的高静姝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高成远没有发觉,接着往下说道:“张家虽然不是一方官员,但家财雄厚,而且张家乃将门之后,和我们高家算得上门当户对,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觉得这门婚事可成,只不过这是你一生的大事,所以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高静姝早已经没有了心思赏雪,她低着头看着阁楼下空落落的院子,声音不大,但不卑不亢,只是语意坚决:“我不愿!”
高成远知道女儿的性格,自小就是这股子犟劲儿,说她性子太烈像个野丫头,她便学习红妆刺绣,成了世人眼中的大家闺秀,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偏要拿起圣人诗经看出满腹经纶,如今要他嫁给一个她最看不起的纨绔,答案高成远早已是心知肚明。
“女儿啊……”
“爹你不用说了,你要是觉得为难,没办法在高伯伯面前拉下脸,那好,你就告诉高伯伯,我嫁给他儿子也可以,若是明年他儿子能高中状元,我便嫁给他。”高静姝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算了,状元太为难他了,若是中了前三甲其一,我便嫁。”
高成远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叹了口气,然后拂袖而去,高静姝站在阁楼上好半天,直到半截身子冻僵了才反应过来,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闺房。
……
明日十一月初一,于张少阳而言是比过年还重要的头等大事,这不一大早便开始走街串巷,碰上一个长得貌美的小姑娘便上去请人家到府上去做客,这些个姑娘们大都红着脸娇嗔一句,然后捂着脸就跑开了。
恶名在外的张少阳一时间悻悻然,无奈之下只好去寻他那些狐朋狗友们,身后跟着的小龅牙惶惶不安,心中憋了一万斤的心事,不说压得喘不上气,说了又怕挨打,思来想去还是咬了咬牙,但又说不快活,像个娘们儿一样扭捏的道;“少爷,你出门前老爷给我说,明天没有寿桃,没有鸡鸭鱼肉,要的话就有几个耳刮子,问你要不要?”
张少阳一顿,然后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大声道:“你说啥?”
小龅牙哪敢再说,眯着眼装笑,露出两瓣龅牙。
“不行,我得回家找我爹理论理论!”张少阳扭身回府,气势汹汹。
高府大堂上,张清源正品着早茶,却只见张少阳面色阴沉,兴冲冲走了进来,但这架势仅仅维持了片刻,突然间就变成了满面春光,拽着张清源又是捏腰又是捶腿的,简直比府上丫鬟服侍的还要到位。
张清源看都不看这个儿子一眼,只顾喝自己的茶。
“爹,明儿有件大事您知道的吧!”张少阳满脸堆笑。
“我知道,王员外说要请我去谈生意来着。”张清源慢条斯理的继续品茶。
“不是,爹……明儿是孩儿生日。”
“你生日?不巧,爹还是觉得挣钱重要,不然哪有钱让你败?”张清源没好气的道。
张少阳脸不红心不跳,继续撒泼卖乖:“爹,您看前几天您都大张旗鼓的给我张罗来着?这雷声大雨点小,总归不合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