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惬玉楼,每日客似云来看起来就是个青楼而已。可雲舒明白,这里也绝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只这样想想雲舒便觉得烦恼。她素来是不喜欢动脑子的。本以为在山里和父亲师父斗智斗勇就已经是折磨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到了山下要废的脑子居然半点不比山上少!
不知不觉窗边黑漆花梨桌上窗橼的剪影被越来越淡,几乎和墨色的桌面融为一体。一阵柔润沉稳的香味被过路的清风舒舒的漾进雲舒的鼻尖。
她动了动,推开了糊着明亮窗纱纸的窗橼。
“呀!”雲舒不禁惊叹,是远处的一树木兰。枝丫横斜,摇摇的送了一支开的最盛的水色木兰来到她面前。
雲舒伸着手想去触摸,却又嫌远,难以触及。
她跪在椅子上,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细雨打湿了柔软的衣料,带着血似玉镯的雪白臂弯伸的笔直,依旧还是稍稍差一点。
不由气闷,微合樱唇,灵动可爱的鸟雀之声从她的嗓子里传出。似有千百种变化,又似只是迷失了路途的鸟雀在呼唤自己的同伴。
不出片刻,一只飞鸟倏然降落在雲舒的指掌之间。
尾羽修长,通体墨色,细看似有碧蓝光彩。腹部稍点淡白,点点雨珠顺着羽毛滑落。是一只生的极好的喜鹊,胖敦敦的颇有喜感。
雲舒摸摸它的头,笑了。
喜鹊张开翅膀转进那一树花木之中,扑扑腾腾好一会,衔了一支色泽最诱人,开的最美的一朵玉兰来到雲舒面前。
小小一支,放在雲舒的手心里。
雲舒笑着接过,朝它道谢。
忽然察觉侧方似乎有人,细细听来,是女子的声音,便没有计较。她虽一人居独栋小楼,但是楼下院外便是悠远小道,连接着九曲回廊。偶有人声,十分正常。
那小鹊儿很喜欢雲舒,落在她的掌心便不愿离去。登堂入室,自己跳到雲舒的白瓷盏上饮了一口绿茶,悠闲的梳理自己的羽毛。
“小东西,还是个鬼精灵。”
俄而敲门声轻轻响起,惊起飞鸟落花。
是无双的声音。
“雲舒?”无双步履婀娜走到雲舒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淡笑着看她:“怎么了?”
“我说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无双笑着说:“有客至,你要见见吗?”
雲舒奇怪:“有客?什么客人?”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无双笑,“不过听说是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