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有些后悔了,人家那么多彩妆大师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呈什么能?我算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化妆师。万一砸了,他们把失败里原因归咎给我,那时我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这么大的压力,我居然能睡着,而且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被人推醒。
第二天的比赛显得越加剑拔弩张,队长几次来询问我怎么样。我烦了,就告诉他:“您把最不重要的那个交给我,如果我做的不好,也不会影响大局。”
“可是上台的六个模特,每一个都重要,都不能出错。”
“你要后悔,就不用交给我了。”我用很不耐烦的口味,想打发了这个比最爱絮叨的女人还麻烦的男人。
第一,他不想做一个出尔反尔的人,第二,他也想搏一把,改变昨天的不利局势。所以,交给我一个运动装的化妆任务。今天是运动休闲展示,
运动还要化妆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汗流浃背,再漂亮的妆也会被冲成花猫脸。我甚至想过,一点儿不画就把分给我的模特推上台去。
一边盯着模特的脸,一边思考,就算这只是舞台表演,我也必须按真实的运动场来给她画,所以必须实用,防水很关键,防晒液不能丢了,虽然这是室内表演。
模特素质很好,被我这么盯着看这么长时间,眼都没眨一下。因为职业的缘故,我会把看到的任何一个人的外形做一下分析,然后推想出适合的容妆。有时候见到难设定的外貌表现,会盯人家好长一会儿,因此我在公交车上没少挨人白眼,被人骂做神经病。我也很努力地想改掉这个毛病,可职业病一旦形成,改起来就难于上青天了。
我以韩国裸妆为基础,适当介入中国审美观,在队长的一再催促下,两个小时才完成。因此给人家服装和发型留的时间就少而又少。没办法,发型师只好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这样好,我的目的达到了,运动装本来发型就不能复杂了。
我的模特最后一个才上场,与其他六个中国选手一起完成走台后,一起下来。然后就是评委给中国队打分。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评委迟迟不亮分数,还在那里交头接耳。
我们队长就被急得抓头搔耳,团团乱转。
不久,以为礼仪小姐过来告诉我们,评委要中国队六号的化妆师到台上问话。
我的妈呀,那可是现场近万人瞩目的T型台啊,而且三个国家都有电视直播,观众不计其数。而且现场的韩国人,对彩妆热心的要命,他们不会因为我画的差,用番茄胡萝卜砸我吧?
从队长的眼神里看出,他后悔死了让我画,在他不安的眼神里,我颤抖着走上台。
聚光灯打在脸上,一阵眩晕。主持小姐叽叽咕咕一阵韩语,我不知所以然,她拉着我面向观众和评委。
场静默着。一个评委拿起麦克风用英文说:“你是中国队六号的化妆师吗?”
“是的。”虽然我听得懂他的英语,但我用汉语回答,我相信汉语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韩语日语都起源于汉语。韩国人和日本人忘本忘得很干净,并且总是污蔑和瞧不起中国,我更要让他们听听字正腔圆的汉语,我对自己的发音很信任,毕竟我上一世做过十年的中学语文教师。
主持人只好给我逐字逐句翻译。
评委又问:“刚刚那个六号的妆有没有名字?”
“有的,叫做阳光丽人。”
听到这个名字,提问的评委与他旁边的一位美女评委相视一笑,笑得我心里发毛,他究竟是笑话我还是赞扬我。那个美女很年轻,很漂亮,我感觉跟我年龄差不多,居然做评委!再看她一眼,漂亮的眼熟,可能是刚刚看了一眼,第二眼就眼熟了,我这样想。
“你是不是使用了防水与防晒。”美女评委亲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