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听到此处,似有深意的一笑,待收敛了笑容,手却狠狠在桌上捶了一拳:“那群伪君子,臭狗熊,他们竟然还真敢!”见她这样,众人便知道雪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等着她发号施令。
“这是我绘得的天华山庄的布局图。看来,主上这回还真是要亲自出马了?”听得雪晴终于出声,在一旁闲得无聊的莫画赶忙轻笑着递过一张图纸,这上头不仅详细地画出了天华山庄的亭台楼阁,还有每处明岗暗哨也标注得清清楚楚。
“我听说那天华山庄守卫倒是极严的,那庄主怕也不是好相与的。”莫琴不无担心地说道,众人之中也唯独她知晓雪晴为了救那个受伤的男子,耗费了不少内力。
雪晴缓缓靠倒在床上,将图纸细细看了一番。明明整个人似是懒懒困困的,眸子里却有着无名清明的光华。
江湖、朝堂,这其中牵涉的,恐怕不仅仅是天华山庄。似乎想到了什么,雪晴广袖一扬,兀然坐起:“飞书莫棋。明日便是你们莫氏四绝名震江湖的日子。”此时,她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意,牵动了她脸颊上的浅浅笑窝。
雪晴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现在还是听姑姑的话,睡了。”说完便再也不理会众人,竟然就真的把头往被子里一埋,倒到床上睡着过去。
翌日晌午,红、紫、粉、橙四道身影翩然而至,天华山庄早已山门大开,欢迎贵客。琴、棋、书、画四位女子是最近几年的后起之秀,时而扶危济困,时而隔岸观火,行事在亦正亦邪之间,但行踪却是飘忽不定。
且江湖风传四人都不用兵刃:
那红衣莫琴,只以一把七弦古琴为识,琴艺高绝摄人心魄,刚柔相宜的琴弦既可奏动人的乐曲,也可为杀人的利器。
那紫衣莫棋,只以一副纵横棋盘为识,善谋古今绝世棋局,棋艺精妙世所罕见,黑白相间的棋子既可谋不世的好局,又可作治敌的暗器。
那粉衣莫书,只以一支金刚玉笔为识,书法不逊大家之作,可圈可点的笔端既可露绝佳的笔法,又能行点穴的好招。
那橙衣莫画,仅以一筒卷轴为识,花鸟工笔无疑不同,可长可短的画轴须臾便可夺命。
虽则是女子,但四人颇有侠名,因此江湖人便将其四人成为“莫氏四姝”,又因为她们个个天姿绝色,不知让多少武林英雄见而不忘,忧思难舍,便又赠了“绝色四艺”的称号。
往日这四人均是独自行走江湖,像今日这般同时现身倒是从未一见,这也算是近年来少有的大事了。因此,当昨日清晨四人的名帖递到天华山庄后,便早已有人将此次切磋的消息遍告武林,那些离得近的,以及正在天华山庄做客的,便也都兴趣盎然,欣然赴会了,而远的来不及参加了,也只能感叹运气不佳了。
“难得四位女侠光临寒舍,更赏光赐教,华某真是荣幸之至!”天华山庄正厅早已聚集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武林人士,庄主华冠杰也不过三十出头,他一身素锦常服,武林名门的派头却是丝毫不减。见四人进了门便起身拱手相迎,致以虚礼。
“华庄主有礼了!”莫琴今日仍着她素日喜爱的红色长裙,怀里抱着一把墨色古琴,上前微微施了一礼道:“我们姐妹素来倒是随意任性惯了,又向来不拘俗礼,久仰华庄主贤名便一时起了兴致。因此昨日才匆匆递了帖子,这会儿便来叨扰了,原是我们唐突了,还望华庄主莫要见怪。”
“岂敢岂敢,莫琴姑娘严重了。江湖儿女本该随性一些的。”华冠杰仍是谦恭有礼地答道,便各自宾主落了座。
抬眼细细打量,只见这莫琴约莫二十来岁,长眉入鬓如远山,丹凤双眸似含情,双颊脂粉嫣红,薄唇红艳似火,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轻浮浓艳,只觉得与她一身红装颇为相称。
华冠杰眼神再快速扫过其他三人,心道这四人个个容貌不俗,倒是不枉费这“绝色”二字,只是不知这“四艺”的功夫究竟如何。
“素闻江湖同道都爱相约在这天华山庄切磋武艺,我和几位妹妹呀也是心驰神往了许久,早就想长长见识。我们几个江湖阅历浅,今日倒也不拘是哪位前辈英雄,便以日落为时限,还望大家多多赐教。大家切磋而已,便是点到即止吧。不知华庄主意下如何?”早有侍女奉了茶上来,其他几人便只是有礼端坐,轻抿香茶,依旧是莫琴笑语盈盈地说道。
大家听得莫琴这样言语,纷纷点头称好。今日所到江湖人士或是想着与莫氏四绝一较高下,或是想着趁此良机名扬天下,亦或借此机会一亲芳泽,还有的则庆幸能够亲历这一场盛会。总之各人各揣心思。
“如此甚好。这正厅之后恰是华某平日习武之处,那就请移步吧。”于是,华冠杰便引着一行人等便到了习武广场之上。阵势摆开,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在下柳如风,还请莫琴姑娘赐教。”一名年轻男子拱手而出,话语间腰间佩剑出鞘,便拉开了这场盛会的序幕。“久闻柳公子以柳叶剑名扬天下,今日倒是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