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秦王怔忡间,也不知答些什么。不敢拒,却也不敢应承。

    于是乎,只是默默扶了左相起来。

    又走到窗户边,看鹅毛雪,铺满城郭。

    一直到雪铺满自己两条眉毛,方才开口:

    “于是诸侯现下皆在大京,未得离开?”

    左相拱手答:

    “未曾离开。”

    “囤兵何处?”

    “在沃水、涂水之上游。”

    沃、涂是环绕郑京的两条大河。

    “要如何才得离开?”

    “臣以为,一是需得分了利益在手,二是利益已经最大,再无利可图时,方得离开。”

    左相答。

    又换了称谓,自称臣了。

    “如是,今番孤不来,他们便不会走的?”

    秦王于是问。

    少时。

    “他们走不走,陛下也是要致天下的。臣以为陛下既为高皇帝裔,则当承高皇帝志,然也?”

    秦王不答,又问:

    “高皇帝志为何志?”

    “无非天下一统,海内无争,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耳。”

    “高皇帝赫赫威武,尚不能海内无争,长治久安,孤如何能承其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