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七回到屋里闷闷不乐地呆坐了半天,冷静下来后才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失控了?转念一想,明明是他伤人在先,更何况被赐婚的是他,说不定早搁哪沾沾自喜呢,又无缘无故跟她生什么气啊,安怡公主指名道姓说喜欢他,两人说不定早见过了......
越想越觉得郁闷,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现在正把自己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全然忘记对方是她曾经万般疼爱的好弟弟了。
刘新戎三顾里屋而不进,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自己刚说了过分的话,现在进去只会火上浇油,还是等她心情好一点再解释吧。
姜晚七只要没事的时候都会待在屋里,即使出来一趟也和另一个见不着面,不是她刻意躲着,甚至有时候连门都没关,就等着他那会儿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来跟她说两句好话,自己说不定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了,只不过他似乎很忙,一出去就是一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的,说不定跟他的安怡公主约会去了——姜晚七头脑风暴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她一时有些泄气,往后一仰自暴自弃似地躺在床上,叹了几口气,忽然一翻身,把头蒙在了被子下,伸手摸到鼓鼓的枕头,便将其当做那个人捶了好几下。
或许她该回去了,毕竟在这更显得她多余......
而此时刘新戎确实是和安怡公主在一起,不过不是约会。
湖面上,刘新戎陪同安怡公主过了一座桥,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却始终保持着一段合适的距离。
“公主,实不相瞒,其实皇上说的那天我就差不多能猜到,你想嫁的不是我,对吗?”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刘新戎踩上了一块小石头,才忽然问道。
全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安怡公主惊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本就有些内向的她此刻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点不点头好像都不大好,干脆继续沉默,让自己的表情替她回答。
刘新戎却顺势再问:“可是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还跟皇上说呢?”
他并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强势来,反而温润有礼,这让有些放不开的安怡公主也愿意与他款款而谈。
“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你放心,我会跟父皇说明的。”安怡公主在桥边停下,低头看着水里的游鱼,“父皇一向最疼爱我,如果我直接跟他说想要跟谁在一起,如果那个人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话,我父皇他是不会同意的。那日你们还没开始考试,我经过贡院附近时,墙内飘出来两张纸,上面写满了诗句......那好像是写给一位女子的,我觉得那是我看过最完美的诗,一笔一划都写在了我的心上......”
刘新戎微微笑了下,说:“公主是个惜才之人。”
后来她就循着笔迹找到了人,与他说了几句话,渐渐地,她也因此对他有了好感,再后来就跟她父皇说想跟他在一起,显而易见没得到同意,父女俩就各退一步,如果他能高中榜首的话,她父皇就说会考虑的,安怡公主当时心切,并且根据她对他文采的了解,笃定他会考中的,后来三人被皇上留在皇宫,他也在,只是没想到不是状元,而是探花。
再后来就有了游园上的那场闹剧。
刘新戎心中略微惊讶,安怡公主看上的人竟是钱易,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他把公主心上人所应该在的位置给取代了。
继而他想起刚刚公主说的,钱易写了两张纸的诗句,而且是送给女子的,显然那些应该是情诗,这么一想,那个女子很可能就是姜晚七,他可是对她一向存着那种心思。
刘新戎眼中泛着冷意,心里微微发堵,继续以正常的语气问她:“既如此,公主是知道他心中该是有了别人的。”
谈及此处,安怡公主稍稍叹气道:“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我自然会打消这个念头,只不过我跟他聊过几次之后,我渐渐得知他心中的那位女子应当是对他没有半分动摇的,单相思嘛,我就觉得我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钱易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和绝望,那种不断奢求却一直都未曾得到过分毫的感觉让人心力交瘁。
安怡公主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心里也只能默默跟着难受,想了想,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会遇见更适合你的人。
她感觉出来钱易对感情的执着,这样专一的人最是可以托付终身,只是父母之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