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又被刨开一层,姜晚七拿出新挖的几块土豆指给他说:“你看这土豆有两种,这种上面有绿芽或者已经开花了的是一种,剩下的就是已经长熟了的,你就把这两种分开来就行。”
刘新戎蹲下身来,手指拨了拨土豆上面的嫩芽,回道:“好。”
屋里挖出来的土豆差不多二三十个,够一箩筐。姜晚七又在附近刨了几个坑,都没有土豆的影子,估计屋里也就这些了。
姜晚七接过刘新戎分装好的土豆,忽然瞥见他露出的一截布满伤痕、皮包骨的手臂,被宽大粗麻的布料包裹着,瘦弱空荡的让人心疼。而且看他的样子好似几天没吃东西了,嘴唇发白,神色怏怏。
考虑片刻,姜晚七还是决定先给他做顿好吃的,然后再想办法弄些钱来给他买治伤的药。
她提着那筐成熟的土豆,去外面的石井旁,用井水冲洗了几遍,直至看不见泥土为止。
洗完回来把滴着水的筐搁在灶台前,四处看了看,只在炉边发现几个的酱油瓶,三个瓶子空了俩,第三瓶里的酱油就剩下几滴,堪堪够炒一顿。姜晚七继续翻箱倒柜,却只找到了两个铜板,这点钱啥都不能买。
巧妇难为无米炊。
思索了一阵后,姜晚七决定去村头的山顶瞅瞅。
这座山并不像山脚下其他地方那样干旱,山上反而长了许多绿植,她沿着小径一路走来,已经看到很多种类的野菜,像碱蓬草、荠菜等居多。
再往前一段距离,姜晚七瞧见了一大片野山椒,数量竟比身后的野菜加起来还要多,看着那大爿的山椒忽然灵光一闪,有了这些山椒她就可以做凉拌土豆丝,这样就不用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搞钱买调味料了。
不消一会儿,姜晚七就摘了一箩筐的野山椒满载而归,筐里还掺杂一些野菜。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出门前她忘了跟刘新戎说明情况,回来就看他一个人蹲在门口等,姜晚七走近了他才瞧见,顿时惊喜地迎过来。
刘新戎不善言辞,支支吾吾半天才焦急地问出声来。
姜晚七提着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我去了一趟山上,摘了些野菜打算给你做顿好吃的,让你尝尝婉七姐的手艺。”
刘新戎羞赧地点了点头。
姜晚七背着沉甸甸的箩筐,回到厨房里,把东西搁置在灶台边,给底下的木柴点上火后,等锅热了便起锅烧水。
等待的过程中,她拿出筐里的一块土豆,去皮切成丝,又洗了把山椒和碱蓬,切碎放在盘子里,滴上最后几滴酱油拌开出味儿,山椒属辛,碱蓬微咸,可以很好地当作辅料来用。
水烧开之后,将切好的土豆丝倒入锅里煮,直至土豆丝变软、半透明熟透之后捞出过水,等它重新冷却变硬后,倒上盘子里早已备好的调味料,用筷子搅拌开来,一盘凉拌土豆丝终于完整出锅。
一块土豆的分量很足,能够盛满整整一盘。
姜晚七又将摘来的野菜挑拣出来,洗净烧了一锅菜汤。
很快桌子上便摆了一盘土豆丝和两碗冒着热气儿的菜汤,热气儿裹着凉丝丝的酱油香不停地往外冒着浓郁的香味,姜晚七洗了双筷子递给刘新戎,催促道:“这个叫凉拌土豆丝,快尝尝。”
刘新戎尽量控制自己不让口水流出来,尽管已经迫不及待,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筷子夹了几根放在嘴里,嚼了几下,眼睛登时一亮,又忍不住夹了几次,像是完全放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