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她目送贺博简拆了纸箱,将牌子挂到胸前之后,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

    车载音响正在随机播放,男歌手从“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唱到了“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程懿眯了眯眼,打开了雨刮器,又拉开抽屉取了支烟。

    火还没来得及点燃,开关门声火速响起,伴随着苏礼的催促——

    “赶紧走,等贺博简跑完就来不及了,我们都得死!”

    “……”

    苏礼又匪夷所思地顿了顿,“你开雨刮器干嘛,下雨了吗?我刚没觉着啊?”

    “…………”

    “手误,”程懿说,“歌手唱太惨了。”

    他低头切歌,藏走唇角那抹蠢蠢欲动的笑意,正觉天气放晴不少,后座又探过来一颗圆圆的脑袋:

    “空调也打这么低,你是帝企鹅住在南极吗?”

    “又是空调又开雨刮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在车里伤心太平洋。”

    程懿嘴角一僵。

    车子顺利点火,他调走话题:“那男的都和你说了什么?”

    男人言语中的轻蔑与不屑,仿佛那名字根本不配被提及,苏礼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是问贺博简。

    “你是搞□□调查的?”她低头捣鼓手机,“不如我们确定关系和分手的时间也给你报备下呗?”

    还没等程懿回复,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激活了思路,她想到什么,骤然僵住,轻轻抽气。

    程懿:“怎么了?”

    “六,六点,”她眨眼,“不会吧。”

    她和贺博简是某天下午六点确定的关系,她记得很清楚,她点头的那一刻,身后礼堂的放课钟声悠悠打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从那之后,贺博简总爱在六点给她发消息,而这些天的花和牛奶,也要求在了六点钟。

    ……东西是贺博简送的?

    不会啊,她按了按太阳穴,贺博简的家境并不宽裕,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太贵,但一周也要个小几百,不像贺博简会做出的开销。

    “什么六,”程懿转头,“你说清楚点,是餐厅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