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之韵的大脑思绪已经在疯狂扩散,将每个地方都触及到,所有的信息都链接起来,逐渐地向那个可怕的念头汇聚。
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双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哆嗦。
“难怪奶奶老说梦见爷爷来找她了,说爷爷要带她走……常乐,奶奶她到底还能活多久?”
“这……我……”常乐有些不好面对冯之韵的脸,道,“我真的只是预测的。江南郡这郡城指不定哪天也遭了水患,你和你妹妹都要小心,这不老夫人是长辈,让你们关照些她吗?”
“那你让我爹回来干什么?”
“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让你爹回来和你们一块儿度过天灾啊。我又不是司命、判官什么的,也不是道士,怎么可能给人算命?”
“真的?”
冯之韵将信将疑地瞧着常乐,还有点儿钻牛角尖出不来。前阵子奶奶就说身子不行了,他才赶紧赶回来的。
常乐的话,怎么都像是在说他奶奶身子的问题。
见冯之韵如此,常乐毫不违心愧疚地点头:“嗯!你瞅瞅,刚刚那雷雨多可怕。现在是关键时期,咱们得多想点儿。”
冯之韵凝视许久,见她说的真诚,这才稍微放了心,但还是听进去了常乐的话,挥了下袖子自言自语。
“我待会儿就给爹写信,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
房门一关,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关小了些,屋中的光线也跟着暗了不少,犹如夜间。
下刻,一点烛光“噌”地亮起,摇晃了两下稳住。
常乐将白色细纱的灯罩盖上,就像是加了一层柔光,烛光更加的柔和明亮,将常乐和司伯言的影子虚虚地投映在了墙上。
房间里的温度不高,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上,头发也是半干的,披散着乱遭遭如杂草。常乐准备坐下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是个冷颤。
“阿嘁!”
又没忍住打了一个。
司伯言担心道:“你还是先沐浴换身干爽的衣裳罢。”
闻言,常乐仔细打量了下司伯言。
墨蓝色厚衣衫衬的他整个人沉稳温和,可能因为他身材比较好又高瘦,即便穿的再多也不臃肿。
他的衣裳基本上已经干了,头发明显也是被雨水全都浸湿过,向来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凌乱,几缕碎发散落在他的额头鬓角,显得有些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