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低头行礼,“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按律法处置便是,无需顾虑臣的感受。”
景仪帝反问道:“你倒是大义灭亲,可置亲情常伦于不顾,不怕落着冷血的罪名吗?”
“臣先为国,再为人子,后来人兄,自然要先顾国家律法。”
景仪弟睨了眼冷静无波的他,倒还真是有些为难了。两人相处十来年,心底里那点想法岂能瞒得住,小陆子这样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你先退下吧,容朕再想想。”
夏秋不知陆庭修会提前出来,连饭都没有给他留。
贡院条件差,不过半个月而已,陆庭修清瘦了不少。
牵挂半个月,提前见到人的夏秋很高兴,吃他吃饱喝足,还给他捏拿放松,“陆大人,回家的感觉如何?”
斋太久,陆庭修有些按捺不住,低头吻着怀中的妻子,撩拨她好一会才作罢,“有你等我回来,真好。”
夫妻俩躺在床上聊家常,夏秋将陆家的事跟他透了个底,“你打算跟皇上求情吗?”
“被太后拿捏多年,这是皇上的忌讳。如果我真替庭敬求情,反而会被他误以为恩挟,只怕陆家的下场会更惨。该怎么样定夺,相信皇上自有分寸,想保命不难,只不过死罪虽免,怕是活罪难脱。”
到此时,夏秋才算彻底明白,陆大人之前说的伴君如伴虎。即使他跟景仪帝的感情如此深存,很多事很多话,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他自己心里有谱,夏秋也就放心了。
她很快就想到另一件事,忍不住打趣道:“陆大人,外头都在传你主管秋闱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
“什么事?”温香软玉在怀,陆庭修明显心不在焉。
“他们说你变态,不但让监考管除官衣搜身,还让赴考的学学个个都脱光,尤其是盯着几个身材好的,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你真让他们都脱光了呀?”
陆庭修老实道:“没有,还给他们剩了条裤衩。”
“那你脱了没有呀?”
陆庭修抓住她的手往身上摸,“你看脱了没有?”
老夫老妻,说起荤话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亏了他穿成官服一本正经的,脱下来就成禽兽了。
不管怎么说,陆庭修秋闱的举动,得罪了不少贵族世家。那些作弊被抓的,多是他们的子弟,就等这次中举谋到好官职。现在被他搅和,自家利益损害不说,还被皇帝抓到把柄,要借此发难清算贵族世家。
如此一眼,陆庭修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夏秋还真替他捏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