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校门走了出来。他揉揉眼睛,仔细辨认,没错,是袁知,那副眼镜他忘不了,他想把那眼镜砸了,看看他一副人模狗样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的肮脏。
袁知慢慢走到校门旁边的阴影里,整个周末,他昏昏沉沉地醉倒在书房,这次真的输了,睁眼闭眼,好像方小璐一直在他身边,那双让他看不透的眼睛含着情欲,摄人心魄。校长来过电话,阙局来过电话,找他要人。趁着醉意,他把他们骂了回去。
局长拿他的私人教育机构注册公司威胁他,他摇头冷笑,一张张证据摆在桌上,又拍了下来。照片发到阙局手机上时,他正折磨着一个女孩儿。看到证据那一刻,他浑身战栗,这个圈子彼此交联,人人相护,袁知这个意思是,大不了玉石俱焚。他不敢再说什么。袁知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如果不能把方小璐放在自己身边,她随时有可能被阙局使什么手段,从此在人间消失。
袁知没注意,马路对面走来一个男人,待他抬头时,眼镜已经被打掉了。
“我操你大爷的!”方辙铭膝盖顶上袁知小腹,死死把他压在地上,又是一拳。
“你个畜生!敢他妈动我丫头!”他拽着袁知领子把他上半身拉起来,“烂鸡巴玩意儿,当着老师居然干他妈的猪狗烂事儿!老子他妈的今天不把你那根龟屌打烂,就他妈不姓方!”
他抡起拳头就要砸向袁知下体,突然一声两人都熟悉的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爸,住手!”
方辙铭一愣,袁知趁势将他推开,方辙铭还要去拉他,却被方小璐挡在中间。
“小璐!”方辙铭怒吼道,“是他,爸都知道了,就是他!”
“宝贝儿你别怕,站到爸爸身后,爸今天就把他欺负你的那根东西撅了,让你当气球踩。”
阴影下穿着白T的方小璐好像半透明的虚影,她苍白的脸上五官如霜一般冷漠。
“我告诉过你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刚刚雨霁的夏夜,愈加闷热,可方辙铭却感觉女儿的字字句句似乎凝着白气,冰晶在父女二人间冻出一堵透明的墙,将他拒之她的心门之外。
“小璐……”他的话没了刚刚的底气,“你别怕,他威胁不到你了。”
方小璐冷笑一声:“怕?怕他?”她慢慢转身瞥了一眼袁知,“他这么个乱发情的畜生,有什么可怕的。”
袁知看到她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色,不止方辙铭感到了寒霜,袁知更觉寒意从尾椎一节节爬上颅顶。她只有一臂的距离,却似乎遥不可及。
“他只是陪我玩了一场你不愿陪我玩的游戏。”她转过头扫了一眼方辙铭,接着自顾自向着马路对面停车方向走去。
方辙铭忙追上去,也没工夫再收拾袁知。袁知勉强扶着树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父女二人上了车远去。
方辙铭还是不敢相信,那是女儿的真心话。她到底怎么了,他想也许要联系一位心理医生来诊治,可是他作为父亲,忽然觉得身旁这个女孩儿如此陌生。可能怪谁呢?还不是因为自己在躲着她。
回到家后,方小璐便将自己锁到屋内,方辙铭在客厅坐着,看她紧闭的房门,似乎在控诉他,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拧开一瓶二锅头,斟在小酒杯里,一杯一杯往下灌,他痛苦,更觉得自己太失败。
该怎么办……他把自己灌得大醉,醉到头沾上枕头便可以沉沉睡去。
凌晨三点,方小璐悄悄推开方辙铭的房门。一阵浓浓的酒精味扑面而来。二锅头的辛辣比红酒的微甘更能刺激人的神经,她迷恋父亲身上这种粗粝的味道,袁知要扒开外衣才有这种感觉,而父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酒精仿佛打开了父亲身上的每一处毛孔,让他浓厚的雄性荷尔蒙充满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