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吕经理,是吧?”迟俊扬挡在了李安歌身前,“都知道是残废了,还跟他计较什么?”
技师们一看走来的是迟俊扬,脸上不免露出了些万念俱灰的表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赶上一个不好惹的吕经理,连上周找茬儿的客人也来添乱。
“你不知道,是他太不懂事儿!”吕经理像是找到了同盟,向迟俊扬吐着苦水,“就让他安排个按摩这么费劲!”
“这明显宰人啊,一个破项目要一千四。”迟俊扬嗤笑道。
“可不是!让他安排那是看得起他们店!”吕经理有了同伴,这下更有理了,“就他这服务态度,我就该把他们旁边通办公区那道门给关了!再好好做个消防检查,趁早把这破店关门算了!”
按摩店里的人都慌了,迟俊扬现在落井下石,两个人一唱一和,店是真要保不住了。
“那道门不能关,合同里有布局图,”李安歌把轮椅转到迟俊扬身边,抬起头和吕经理平静地讲着合同条款,“按合同规定也是要打开的。”
迟俊扬就这么望着李安歌的侧脸,他看似挺沉着,眼中的不屈早把他出卖了。剑拔弩张之间,李安歌脖颈早已愤怒到紧绷,像只随时可以爆发的小兽。
迟俊扬的视线下移,停在了李安歌那如死水般沉寂的瘦弱下半身上。随时爆发又有什么用?他还能打得过人家是怎么样么?迟俊扬暗自发笑。
“物业有随时关门的权力!我就说那门要维修,得暂时关闭,你能拿我怎么样?”吕经理见李安歌还不识趣,气急败坏嚷嚷起来,“我看你是不想做生意!特么的腿残还脑残,让你安排个按摩推三阻四,我不就在这儿做了四五次?你们那破项目值得了一千四?”
“啊?你做了这么多次啊?”迟俊扬像听了个新鲜事似的接了话茬儿,“都是你自己付的账?”
吕经理一时梗住了,他瞅了瞅迟俊扬,又瞅了瞅李安歌,嘴里的话也含糊起来,“他也没提让我付钱的事儿……!”
“呵呵,H地产的物业管理确实够厉害,我佩服。”迟俊扬点着头鼓了鼓掌,“这我必须得跟何承信聊聊了,跟他取取经,让他问问他爸,是不是物业就该这么管理商户,没准儿这个月给你们全都加奖金。”
“你说跟谁聊?”吕经理一听这名字,脑子里立刻警觉起来。
迟俊扬笑问:“何承信,连你们少东家都不认识?”
“你还能给何承信打电话?你吹牛皮打打草稿行吗?”吕经理当然知道自家董事长的儿子叫什么,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盯着这个反复无常的迟俊扬撇了撇嘴,“……你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都是知名房地产老板的儿子,何承信可确实比他有名气多了——光是靠他泡女明星这种花边新闻都不知道上过娱乐头条多少次。
不只吕经理,按摩店的各位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迟俊扬,包括李安歌。
一个个都是小瞧了他的眼神,迟俊扬这就掏出了手机。本来就想吓吓这物业经理,谁知道他倒当自己是吹牛的神经病?看来不玩儿点儿真的不行了,得亏刚才偷偷找人要了何承信的电话,不然这回真要露怯。
“这号,认不认识?”迟俊扬笑着把何承信的号码调出来给吕经理看,“算了,问你也是白费吧?”
吕经理紧张地注视着迟俊扬脸上每一丝表情变化,期盼着看出来他撒谎的破绽,这个人说话反复无常,他没法判断这神经病的虚实。
迟俊扬的手指浮在屏幕那串号码上,给吕经理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你把钱付了,要么现在就滚蛋。”
“你打啊倒是?吓唬人玩儿有意思?”吕经理见迟俊扬磨叽,猜着他没什么真东西,便激他赶快露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