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码头,却见一队人影迎面灰头土脸地往回走,边走边嘀咕:

    “这问心鹤还真是蛮横霸道,说不让人走,就真的一个人也不放走!”

    “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又打不过他。”

    裴黎在一处隐蔽水湾处找到一艘小船,刚把人送上去,飞鸾忽然指着他身后,叫了声:“哥哥小心!”

    裴黎拔剑挡下剑光。这剑光没多大威力,警示作用大于攻击。裴黎嘿嘿笑了两声:“真巧,在这儿也能碰见。”

    问心鹤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裴黎小心翼翼地迈了一只脚在船上:“我还有事,先走啦。后会有期。”

    “我说过,在找出真凶前,一个人也不能离岛。”问心鹤一双深邃的眸子蓄势待发地看着他,似乎只要他有所动作,就要拔剑相向。

    “怎么,你怀疑我是凶手?”裴黎凶巴巴地瞪着眼,一边拉了飞鸾一下,“还是你觉得这个小东西是凶手?”

    问心鹤瞥了飞鸾一眼,似乎也没有把这个毫无灵力的凡人放在心上。

    对峙片刻,问心鹤忽然问:“昨夜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问题?”裴黎一头雾水。

    问心鹤抿了抿唇,似是在容忍:“我就当你没考虑清楚。下次见面,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他凉凉道,“裴黎,我不是你师弟那种蠢货,不会心甘情愿让你白白钓着。”

    裴黎觉得两个人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鱼,我钓你干什么?

    不过,问心鹤肯放他们走,这是件好事。裴黎还以为免不了得打一架呢。

    离开风舆岛,二人对着地图商榷半天,决定抄近路去往霞京。裴黎在驿站买了两匹骆驼。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近路,是一片极度干旱的沙漠。

    聂拉镇位于沙漠边缘,做些往来商客歇脚喝茶供补给的生意。人口稀少,气候炎热,卷着尘沙的热风从街头贯通巷尾,已经能感受到沙漠中寸草不生的干燥。这里的人都习惯穿裹住全身的长袍,脸上覆盖面巾,只留出一双眼睛接受烈阳的烘烤。

    飞鸾在镇中东跑西跑,终于买全了装备和干粮。当他回到约定会面的茶馆,却发现茶桌旁的裴黎被一群男人团团包围住了。

    边塞莽汉个顶个的高大,皮肤粗糙泛着油光,一咧嘴满口黄牙。

    “别这么爱答不理嘛,美人。我们聂拉人很好客的,来来来,去我家参观一下吧。”一个大汉操着奇怪的口音,伸出手想去拉裴黎手腕。

    裴黎烦不胜烦中还带点无语。他不过就是解下面纱喝了口茶,结果这群人就双眼一直,嘴角流着哈喇子,像一群闹哄哄的苍蝇一样围了过来。裴黎知道自己长得大概不错,但他只对此有个朦胧的概念,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好看。以至于对别人惊艳的目光十分不解。

    裴黎手腕白如霜雪,温热的肌肤散发着好闻的素心梅寒香。和大汉的满手污渍相比。简直就是这世间洁净和污秽最鲜明的对比,刺痛了飞鸾的双眼。

    他喝啊大叫一声,猛扑上去,把大汉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