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珑此次执意跟来桃源庄,其实内心自有计较,他本要趁夜深人静悄悄去寻人,谁知刚准备起身出门,就听隔壁乔欢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得重又躺下,等待乔欢消停睡下再出门。
谁知乔欢不但不消停,反还悄悄摸到他房里了,姬珑阖眼躺着,一边暗暗戒备着,一边在内心嘀咕乔欢在搞什么鬼时,感觉黑暗的房间中,乔欢像做贼似的,一步步地挪过来了,手搭上了他的被子衣裳。
姬珑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只知道后背都在冒汗了,在一忍再忍后,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来。
乔欢被“突然”醒来的姬珑吓了一跳,她看姬珑一脸羞愤、像是张口要斥她,怕他闹出动静来,也不及多想,一手捂住他要发声的唇,一手用力“斩”在他的脖颈处。
姬珑被这干净利落的一手刀“斩”晕,翌日晨醒,怔了须臾,猛地想起昨夜之事,腾地坐起身来,望着床单中央的黑红血迹,脑中一片茫然。
……他的血?
……可他身上没有伤痛处……
……乔欢的血?……
……可她把他一手刀“斩”晕了,又是谁伤了她?
姬珑坐着想了片刻,终是对乔欢的担心压过了愤怒,正要起身穿衣去隔壁看看,庄中的李嬷嬷捧水推门进来,朝染有血迹的床单看了一眼,顿住,又看向僵僵杵站在那儿的乔小姐,心里明白过来,放下铜盆,将门关上,和蔼地走上前道:“小姐……这是第一次吧?”
姬珑没听明白。
李嬷嬷温和道:“小姐别怕,这是女子的月事,看着血淋淋的吓人,其实没什么的,小姐先把身上的脏衣裳换下来,我去给您悄悄拿两个月事带来。”
老仆妇含笑离去,姬珑因她说什么“脏衣裳”,心中莫名其妙,扯衣裳一看,望见后头那坨血迹,简直眼睛都要瞎了。
他回想昨夜乔欢扒他衣服的举动,再想想老仆妇说的那些话,终于醒悟过来,登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乔欢!!乔欢!!!!!
老仆妇袖了月事带回来,见乔小姐已梳洗更衣毕,笑着上前,细细教她月事带的使用之法,她看乔小姐低着头、双颊有些发红,像是十分害羞的样子,和声道:“小姐不必害羞,女儿家都这样,本来这些事,该是小姐的母亲教才是,但小姐出门在外,老奴只能‘越俎代庖’,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老奴。”
隔壁乔欢也已梳洗更衣毕,但因身上不舒服,浑身无力,也就歪在榻上,不想动弹。
她正忍着腹痛哀叹自己运气不佳时,见小乔推门走了进来,关紧门后,阴沉着一张脸,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
整个桃源庄,唯一能帮她“分担”这倒霉事的,也就只有她这小老弟了,乔欢也不在乎他知道她是女子一事,他们的命,本就是一体的,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亡俱亡。
姬珑在榻边坐下,两个人无言对视了许久后,乔欢见他从袖中取出两件月事带,放在她手边道:“这是女子用的月事带,系在腰间用,里头装的草纸与棉花,用完后倒出来换上新的……”
他声低如蚊地详细讲解了会月事带的使用之法,最后顿了顿道:“算了,李嬷嬷说这东西要一天换一次,你用完给我吧……”
乔欢看他面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声音却是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我给你倒换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