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也不是。

    先前南重锦与太老夫人会过面的,只说要把魏氏好好惩治一番,至于南曦月如何却没有再提。

    她知道祖母向她,想把趁着机会把南曦月赶到庄子上去,只是她却另有打算,没有同意。

    一开始重生之后,她是想叫她死得惨一些,然而如今也没了这个心思,若叫她死了,岂不是亏了她上辈子凄凄惨惨苟活许多年么。

    她这辈子也没什么旁的念头,只把魏氏与南曦月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还回去罢了——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心里头的伤。

    如此也够她生不如死,终日惶惶,凄苦潦倒的过这一世,那不比一刀了结了她来得解气?

    关于她这心思,别人自是不知,只觉着这一晚真是混乱,闹糟糟的开始,又闹糟糟的结束。与己无关,这里头的诸多算计也没人想去理会。

    只是虽然那魏氏遣去了庵子里,可这春节却怎么也热闹不起来了。

    皇家规矩多,什么大事小事都得先找钦天监算算天数查查凶吉,如此要命的大事可不得更加慎重。

    因此,在头先敲定封后之时,那位可怜的钦天监监正大人扒着罗盘翻着黄历,头发掉了一茬又一茬,终于定在了来年开春,据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

    眼下里婚期是有些远,然而毕竟皇家,规矩多,用的东西也多。

    自定了婚事起,宫里就派人一趟趟地来往南家,络绎不绝,叫人钦羡之余又折服于天家的豪气。

    如此临过年也没几日了,宫里又特意下了个旨。

    说怜惜南重锦爱家心切,就叮嘱说安心在家过年,等上元节后再启程进京也不迟。

    饶是如此,毕竟有事萦绕心头,这个年,即使太老夫人张罗着再如何热闹隆重,也终有哀戚之意笼罩整个南家,叫人装也装不出个热闹欢喜来。

    正月十七,是夜。

    太老夫人抚着南重锦的手,脸上说不尽的悲伤,却欲言又止。

    “一晃眼,竟连你也长大要嫁人了。”

    她摇头叹了口气,担忧溢于言表;“阿锦,明日你启程入京,此不同以往,一路凶险……”

    她再说不下去,只掩面又叹口气。

    南重锦心里不觉也难受几分,因怕他担心,就温声安慰:“祖母放心,阿锦不过去嫁个人,那会有什么凶险。”

    “皇宫大内可比炼狱凶险,一不留神那可是寸骨不存。”

    太老夫人皱起眉,知道她懂事,不欲叫她担心,可更如此,她也才更加不安。